nbsp; 臧雨诺却意外的没有生气,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不就是个纸片吗?明天一早就去,行吗?”
再打臧雨诺的电话,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莫千语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带着行李,走进了公司里面。
臧雨诺曾经给过她娱乐公司的钥匙,她现在真是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没有理智。
仇恨在她的心中肆意发芽,如果她得不到幸福,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在海边玩到很晚,苏染精疲力尽的坐在了容铭远的身上,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从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那个时候,学校会组织玩啊活动啊什么的,可是她和云深却从来都没有参加过。
他们忙着打工,忙着挣钱,挣学费,她还要给自己的母亲挣钱看病。
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段艰辛不已的日子。
莫名的,苏染鼻子泛酸,红了眼眶。海边的风很大,同事们还在喝酒,还在闹着玩耍,容铭远却还是捕捉到了苏染突然低落的情绪。
“哭什么呢?怎么,你又反悔了?不想去复婚了?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苏染拖到民政局里面去。
苏染擦擦鼻子:“海边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那我们回去好了。”
容铭远扶着她站起来,吩咐了宋磊一声,带着苏染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苏染一直看着窗外,回忆这种东西,不碰它的时候,什么也不是,一旦触碰,却很难很快的放下。
她故意不看容铭远,生怕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走到中街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苏染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她有些疑惑,难道是看花眼了吗?
怎么那个人那么像宋若初呢?
不过苏染并没有深究,毕竟,她现在是莫千语还是宋若初,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大早,民政局还没开门,容铭远就拉着苏染到了门口等着。
苏染哈欠连天的,天都还没有大亮,这也太早了吧。
容铭远拉着她,等在门口:“还是早点办了的好。”
事情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虽然苏染已经答应了他跟他复婚,但前有封景墨,后又有子牧,难保他们之间不再出现一点什么误会,而苏染似乎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的走出来。
苏染没有睡醒就被容铭远给拉了过来,这会儿实在犯困,便靠在了容铭远的身上。
只是,等她睡醒了一觉,天边都已经大亮了,民政局呃门还没有开。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明明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再看看一旁的容铭远,他侧脸紧绷,好像极度不爽的样子。
苏染心生疑惑,不会是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吧?睡梦中,她好像梦到了她的大学时代,还有云深...
她试探着看着容铭远,推一推他:“我刚才没说什么吧?”
容铭远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苏染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那个,现在几点了?怎么还不开门?”
容铭远嘴角抽搐,别扭了很久才说:“今天是周六,不开门。”
苏染愣了愣,忍了很久才忍住了不让自己笑出声。
真是连老天爷都不帮他呀。
“所以,容先生,咱们现在去干什么呢?”
容总裁今天特意的翘班拉着她出来领证,到现在却一无所获,还吃了民政局的闭门羹,所以,他们现在该去干什么呢?
“这么久了,去见我一下我妈吧。”
容铭远做了个决定。
苏染脸上的笑容却骤然僵硬,去见许靖华吗?她一向都不招许靖华的喜欢,要不然,她跟容铭远离婚的时候,许靖华也不会是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
“能不去吗?”
苏染淡淡的说着,以前她跟许靖华就不对付,现在,她做了那么多伤害她儿子的事情,还能指望许靖华对她笑脸相迎?更何况她还是第二度嫁给容铭远。
容铭远转了个身,直直的看着苏染:“染染,你不用怕,你要嫁的是我,不是我妈,她那里,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你嫁给我,总是要去见一见她的,不是吗?”
他不希望母亲跟苏染之间再有什么摩擦,毕竟,他们两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苏染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见许靖华,反而跟他提议:“这么久都没去看我母亲了,铭远,要不你陪着我去看看她吧。”
容铭远明知道她眼睛里的躲闪,却还是顺了她的意思。
车子渐渐开到了郊区,走到空孔雀村的时候,苏染还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时候她还是以宋若初的名义回来的,她还大张旗鼓的想要给自己并不存在的外婆修缮坟墓,真是可笑啊。
“你笑什么?”
苏染摇头:“没有啊,你不是在这里建了一所学校吗?哪呢?”
她很擅长转移话题,容铭远也就顺着她往下说,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容铭远特意放慢了车速,指着下面的一处在树林间隐隐露出的白色建筑物说:“那就是建好的校舍。”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苏染却有些奇怪,当初,虽然是莫国华带着一帮人以孔雀村的名义闹事的,但是以容铭远的性格,应该不会再理会这个村子才是,他居然还是将学校给盖起来了。
“铭远,你变了。”
苏染诚心诚意的说着。
容铭远却没有说话,其实,他一直没变,只是过去,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罢了。
就算是现在,她又能了解他几分?
快到墓地的时候,苏染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一个很久以前就在想的事情。
“苏沫的墓还是迁到我母亲那里吧,这样,她还能陪在我母亲的身边。”
容铭远却说:“染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抗下苏沫,宁愿让你误会也没有反驳苏沫吗?”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个结,他不说,她便也不说,这会儿听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苏染不禁疑惑:“为什么?”
“苏沫肚子里的孩子,是向恒的,当初,向恒临死前,一直在嘱咐我,要将苏沫给照顾好,染染,你忍心将他们给拆散了吗?”
苏染一阵沉默,可是自己的母亲呢?她就不孤单吗?
容铭远顿了顿,才说:“要不就把你母亲的坟墓也迁到那里好了,那边比墓地还要宁静一些。”
苏染想了想,这样也不是不可行的,便点了点头。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到墓地跟前,远远的就看到了乔镇远的身影。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没有任何分心。
苏染看着他,到了此刻,才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心结。
那边,乔家的仆人见了苏染,忍不住打了个招呼:“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染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问她:“我爸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还要致力于乔家的事业,怎么会出来呢?
仆人却叹了口气:“老爷坚持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一坐,说是要陪一陪故人,已经这样好久了,小姐都不知道吗?”
苏染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当初真的这么相爱,为什么要碍于世俗的眼光分开呢?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说:“不要告诉我爸我来过这里。”
说完,她转过了身,拉着容铭远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
容铭远便也不出声,车窗开着一条小缝,吹起了她额前的头发,苏染思绪万千,过了很久才开口:“铭远,我母亲的墓地还是不迁了,她在那里,很好。”
如果母亲泉下有知,乔镇远每天这么去陪着她,也不会在孤单了吧?
如果把母亲的坟墓迁到苏沫的旁边,那么高的山,乔镇远又如何能每天再去看一看她呢?
“嗯。”
在这件事情上,容铭远完全尊重苏染的选择。
走到乔家附近,一直沉思的苏染忽然出声:“铭远,放我下来吧,我想回乔家看看。”
“用我陪着你么?”
“不用了。”
苏染下了车,她明明知道乔镇远不在,却还是想要回来看看,也许是想让自己在这里拼命的找一下存在感和归属感吧,毕竟,这里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她走到那个玲珑棋局旁边,默默的坐了下来,手指触摸到了那盘残棋,原来母亲是那么聪颖的女子,她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静默的时光,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刻如水的沉静。
苏染没有看号码,直接接了起来,那边,声音急促:“苏染,你快过来,子牧拍戏出了意外,快不行了,你快过来啊。”
“你说什么?子牧出了意外?在哪?”
那边急急的报了一个地址就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