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的腥臭也反了上来,温西干呕了几下,又逼着自己重新咽了下去,她挣扎着起来,摸索着摇摇晃晃走到门的方向。
守在门外的人的功夫应当十分高强,她即使破门而出,也没有获胜的机会,而房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
房顶很高,温西想窜上去看看,但是担心会惊动门外的人,暂且作罢。
她如同一个盲者,手脚并用,在这幽暗无比的房中细细地探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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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杜府中,似乎并没有多少年节将至的喜庆,杜羽进门之时,出门的是杜家的二爷杜翟。
杜翟心事重重,带了数人出门,上了门外停着的马,同杜羽道:“六弟,近日多回府来,祭祖之时,大哥怕是要主持分家之事。”
分家……树大分枝,世家大族人口众多,分家亦是常理,杜家众兄弟成家立业之人皆别府而居,同分家也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在这种时候说分家……杜少珏的面上先是变了一变。
杜羽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了低头,目送杜翟离去,便进了府门。
杜熠“抱病”,却整日在书房召集门生与幕僚商谈,杜羽不等仆役通报,便自行推开书房大门,房中众人登时被冷风激地一哆嗦,纷纷站起身来。
杜熠看着裹挟着风雪站在门口的杜羽与杜少珏,同众人摆摆手,道:“都去吧。”
众门客纷纷退下,杜熠才同杜羽道:“什么事?”
杜羽进门,令杜少珏关上房门,直接问道:“大哥,陶令县之事,有何机密?”
杜熠不妨他匆忙出现,竟问的这此事,连个弯都不绕,面上神情已是几番变化,他又看了眼杜少珏,到底没有令他出去,只是问杜羽道:“你从哪里知道陶令县之事?”
杜羽眉头深锁,他道:“大哥,杜家并非你可以谋算前途的本钱,你若是要动用荆南的人谋事,便应该好好想一想此事会带来的危机,你输不起的,就算是杜家分家,总归,都是姓杜的,谁也跑不了。”
杜羽言语咄咄,听得杜熠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嘴唇哆嗦半天,被杜羽激地老谋深算都没了用武之地,直接道:“自古富贵功名险中求,杜家能煊煊赫赫三百年,靠的从不是缩头避事!”
杜少珏见父亲与叔父一言不合便扬高了声音,他微微侧身,听门外没有闲人的动静。
杜羽冷笑,“富贵功名……”
杜熠便道:“杜家如今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明翼,你十年前就该清楚。”
杜羽不想与他争执这些无用之话,只是道:“少珏去了陶令县,打听出来那里有个隐匿的庄园,竟然豢养着大批的武士,不下千人,京中任何人都没有这本事能够将此事藏得无人知晓,而那些武士还不时会进出京都,数年间来往西域,陶令县令竟然从未向上报知,我令人查过,二十余年来,陶令县的上下官员都是郑氏或者其门生心腹之人担任,大哥,你定然知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