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稷下意识想说控制不了的话便无需控制,话已经到了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在紧要关头把话收了回来:“……太傅,你别撩朕。”
谢闻灼眼底笑意浓郁几分,手指轻轻在唇上抚过,声音更低几分:“既是如此……那不如,让陛下来撩臣,好不好?”
燕稷一张老脸在谢闻灼接二连三的攻势下红到发热,对上后者眼睛定定看了许久,最终自暴自弃将头埋入枕头,意思很是明显——算了,你会撩你随意。
身后却突然没了声音。
燕稷一直在暗地里支着耳朵留意身后的动静,这下不免有些忐忑,又耐着性子趴了一会儿,在就要耐不住起身回头的前一秒,感觉到脸颊被谢闻灼的掌心轻轻贴了上来。
肌肤相接的地方散发着灼人的热度,燕稷静静趴着,只觉着心跳在这阵温度中一点点加快。他忍不住使力抓住手下被褥,下一秒,手便被人紧紧握在了掌心。
“陛下。”谢闻灼认真的声音响在燕稷耳边:“许多事情,无论如何其实都没什么关系,陛下只要由着性子来便好,只要你觉着欢喜,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燕稷清楚谢闻灼所言并不仅仅是针对他方才说的话,闻言愣了愣,明白谢闻灼是真真切切拥有一颗玲珑心,对什么事都看的通透。
他没动,低低应了一声,听到他的声音,谢闻灼却没继续开口,沉默着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样执着一般的姿态,很容易将心中的坚定传达给另一人,感受到手心中的潮湿,燕稷抬头对上谢闻灼的眼,许久,弯着眼睛笑笑,伸手将谢闻灼的头压下,主动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被吻着的人也笑起来,细细回应他的吻,同时伸手把滑落下的被子重新拉了起来,在一吻结束后低头与燕稷额头相贴片刻,又落下一连串轻柔的吻,声音柔和开了口:“陛下,睡吧。”
如此柔情蜜意,心中满足自是不必多说,燕稷心里热热的,嗯一声后,就着同谢闻灼手心交握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静夜平和,梦境里却是一片杂乱。
燕稷又回到了那个血色映空的夜里,城楼上尸横遍野,他被烈火焚烧后魂魄游离,看到傅知怀站在泥泞中浴血执剑,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直刺入他的后心。
他挣扎着走上前,想要碰触傅知怀的脸,每一步却都走得那么艰难,这么走了很久,他终于碰到了他,四周却突然燃起火光,一切在火光中尽数焚烧殆尽,又有许多东西,在一片荒芜中慢慢出现。
那是许多年前的时候,大启还在最安定的年岁,他也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某日跟随先帝到丞相府中,在宴会时遇到傅知怀,后者拉住他的衣袖,神情认真道:“你真好看,长大后嫁给我好不好?”
再回首,眼前又是后来的阳春三月,傅知怀捧着酒坛站在桃树下没心没肺的笑:“燕小九,知道你爱喝桃花酒,我特意学了酿造的法子,你来尝尝,是不是要比京城醉仙楼的味道还要好一些?”
之后画面变了无数次,都是些七零八落的场景,傅知怀站在台阶上肆意的笑,策马走过京城时回头一瞥的目光,游湖泛舟时伸手折花低头的弧度,抬头眺望天边归雁时神情里的自由。
这些画面从他眼前走马观花一般迅速闪过,最终定格在那个暮色沉沉的的黄昏,破碎的酒坛,四处滴落的酒水,还有傅知怀那双浸满伤心的眼眸。
燕稷心乱如麻,带着针扎一般的刺痛,朝着傅知怀走过去,后者没动弹,站在那边静静看着他,却在他走到眼前时突然沙哑着声音笑起来,眼里慢慢溢满血泪。
四周的画面在这点血泪中轰然崩塌,在血光中变成一片苍茫的雪地,许多个不同神情的傅知怀站在那眼前对他笑得悲怆,伸手却一个都触碰不到。
他跌跌撞撞在雪里行走,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他逐渐走到一处悬崖,四周很冷,他满心绝望站在悬崖边上,刚踏出一步,伸手突然有一双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朝后面走去。
那双手很暖,燕稷突然觉着心里一片宁和,他被那双手牵着朝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的白雪渐渐消融,眼前出现新绿,他走上前,指尖轻轻在那处新绿上一点。
新绿背后,是漫天和煦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放假后我能有大把时光用来码字。
可是我忘记了要陪太后逛街要打扫卫生要置办年货要有各种事情,还有更重要的手速虐成狗。
还好到底还是抢救过来了。
我们的目标的保证日更,争取双更!
表白大家么么么么哒!
愿你们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