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想起昨日无忧病发的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冲出人群,飞快地跑向无忧的房间。
无忧死了,和长水大师的死状一模一样,同样被三大神器之一所杀,却面带微笑,手心握着雪兰花,不,有一点不一样,包拯发现无忧的鞋子穿反了,是凶手情急套反了,那凶手为什么要脱掉无忧的鞋?他想知道什么?
小蛮和展昭看向面如死灰的无止,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此时此刻又有什么话能真正安慰到他呢,短短两三日,他便失去了他最敬爱和最亲密的师父师兄。
无止呆呆地望着无忧的尸体,昨晚离开时无忧对他一笑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到了今日无忧就死了,无止红着眼眶,摸上无忧已变冷的脸颊,强自忍着泪水道:“师兄,一路走好。”
听到他这句话,包拯等人心中都泛起酸涩,其他僧人齐齐跪拜在地诵念往生经,连最小的无戒都是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念着往生经。见到这幅凄楚的场景,包拯握紧了拳头,他一定会把真相查出来,还长水大师和无忧大师一个公道。
无忧的遗体也很快被火葬了,尘归尘,土归土,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怨恨罪孽都吹散。
小蛮是个姑娘,心地软,对无止的印象又很好,便有些担心他一个人撑不住。正好包拯也有些疑问想问无止,就去找他了,在寺庙里转了大半圈都没找到无止,直到碰到了无戒,才知道无止去了后山,他说无止师兄心情不好就会去那,不过一向都有无忧师兄一起陪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去那里。
包拯来到后山,就看到了无止,他挽起了衣袖,正拿着一个石块对着面前的石壁上刻字,一笔一划,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攥着石块的手也是血迹斑斑,可他全然不顾,仍专心地刻着字。
包拯走进看了看,发现石壁上刻的全是佛经,而且已经刻了大半面,只有一些是新的,但更多是比较旧的的刻痕,包拯想那些应该是以前无忧陪无止过来的时候刻的吧。
忽然无止开口说话了,他一边刻,一边道:“我刚来迦叶寺的时候,脾气很坏,只有师父和师兄能忍受得了我,师父为了平复我的怒气,就叫我在这里刻佛经,等什么时候不生气了,也就可以停下了。师兄对我很好,就陪着我一起刻。”
说到这时,无止嘴角弯了弯,似乎是回忆起了和师兄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看得出来他对他的师兄和师父感情都很深。
他又继续道:“刻着刻着,我心里的愤怒,悲伤也就没有了。”
“但这一次,我真的很难过,而且师兄再也不会陪我一起刻字了。”无止流着眼泪,没有停下刻字。
“师父和师兄他们离开了,我知道他们是解脱了,脱掉了俗世的臭皮囊,带着宽容和慈爱回归到了佛祖身边,我应该我他们高兴才是,可是我还是很难过,我修行不够,还是个凡夫俗子,留恋尘世的七情六欲。”
“无止大师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想长水大师和无忧大师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包拯安慰道。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迦叶尊者拈花一笑,道就在一念之间。”无止轻声喃喃道,一遍又一遍地念道,包拯听着若有所思,他想他也许知道了些什么。
见无止这副样子,包拯想要问的事情也说不出口,他有心让无止自己平静一下,欲要离开时,却听无止忽然道:“包施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什么也不会说,就是为了师父和师兄我也不能说。”
包拯默然,还是离开了。
无止因为长水和无忧的死更是连受打击,郁郁得什么话都不说,少将军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也找不到人,最有可能知晓其中真相的两个人都没办法让包拯得出线索,包拯和公孙策就去找了将军夫人,她恐怕是唯一的线索了。
和他们上次来找将军夫人时一样,她依旧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插花,似乎一点也没被一孽和两位大师的死影响到,不,还是有影响的,包拯和公孙策都是极为敏锐的人,很快察觉到了将军夫人眼底感伤的情绪,但只有感伤,没有任何的愤怒。
从一孽的徒孙小狸那他们知道一孽是将军夫人的兄长,按理说他死了,将军夫人应该会很伤心很愤怒才对,可将军夫人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他已经赎清了他曾经的罪孽,死对他来说,是解脱,我只为他高兴。只可惜有些人还没有认清自己犯下的罪,还沉溺于杀戮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