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出来走动,对来访的人怀有敌意,门打开后,小厮向门口望望,芙蓉、清波到是认得,她们常来府里走动,站在马车边的不熟,看模样到有几分眼熟,真漂亮,是府里的哪门亲戚,好像也认不得。小厮回忆不起来,也算了。
芙蓉道:“你去告诉大夫人,说是大小姐回来了,其余人不必惊动。”
“大小姐?哪个大小姐。”
芙蓉狠狠瞪他,连皇后都忘记了,这府里的人是怎么回事。“皇后。”
那小厮才豁然醒悟,要过来磕头。芙蓉挡住道:“不必,快去告诉大夫人就行,路我们认得,我们自己进去。”小厮去了。路上没碰见什么人,一直到大房的四合院。
汝夫人乍然听闻女儿归来,简直不敢相信。人一站就直接晕了,还是她的丫头动作快,将她接住,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掐人中,慢慢醒转,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小爱回来了?我不是做梦。”
樱桃笑道:“没有做梦,如果做梦,奴婢怎么会跟夫人在一个梦里。”
“也对,快让人请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汝招爱等人已到门口。十几年未见母亲,汝招爱心里慌的手心都出了汗,她站在门口,一眼就认出了汝夫人,哎,她比以前似乎没有老多少,毕竟自己也还未老。
汝夫人看见她,眼泪随之而出。母女想说点什么,只是碍于彼此之间相处的机会太少,话多,却找不出开口的那一句。
任白看看她们,替她们打破尴尬。“夫人,还记得我吧?我是小白。”
“小白,是你!我当然记得,你也来了,快进来坐,小爱,你也进来。”汝夫人招呼她们,她看见她们一起来,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汝招爱进了门,与母亲的座位保持着距离,但她们的眼睛,早就述说着这么多年以来的遗憾,想念。
任白见到,起身抱了一下汝招爱。汝招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又去抱了一下汝夫人,汝夫人当然是高兴的,“小白,你还是这么热情。你离开这里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你。”
“我刚刚抱了小爱,也抱了您,那么,你们也当拥抱过了彼此,这么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不然,我到别的地方转转。”
汝夫人不肯,汝招爱也要她待下来,因为她们面对彼此是十分尴尬的,有任白在,气氛反而会好些。
任白笑道:“那可不好意思了,我要偷听母女说话了。”
“那有什么要紧,小白是自家人,是不是小爱?”
面对母亲那双什么都懂的眼睛,汝招爱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还很嫌弃的望了任白一眼。任白已捧着脸在那自我羞涩了,“怎么敢当啊丈母娘。”她随口一说,到叫屋里的人咳嗽的咳嗽,憋笑的憋笑了。汝招爱伸出脚,悄悄的踩在任白的脚面上,让她胡说八道。任白喊痛,“干嘛踩我脚,你脚长啊。”
“谁叫你乱说话。”汝招爱的声音几乎是从嘴里咬出来的,都快羞死她了,当着母亲的面,她很想撞门。
汝夫人挥挥手,说是没事。“你们随意,我老太婆眼睛花,没有看见。”看见女儿这么有生气的一面,真叫她高兴,这就是爱情吗?爱情的魔力真大。
汝招爱道:“别理她,一理她就得意,得意就忘形,忘了自己叫谁了。”
任白辩白,“我说的是实话,是不是岳母?”
汝夫人刚想答应,被汝招爱抢白,“不要以为换个称呼就好了,都一样,讨骂。”
“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你随便骂。”
“我看你是找抽。”
“我保证你打我不还手,我在身上垫小枕头,你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干嘛?”
“你要是打坏我,你就心疼了,你一心疼,我就更加难过。我一难过就会哭,我一哭,我的瀑布泪就来了,然后把你冲走了。”
汝招爱:“……”竟然想这样的美事,还想冲走她。汝夫人听她们这样说话,就捂住嘴巴笑,她喜欢看这种场面,要是每天都能看,那比看戏可美妙的多了。
“你们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小白不日理万机吗?”
“我偷空休息,每天干活会很累,小爱每天只会打扮,都不想着帮我分担一下,岳母您说她是不是很过分,已经这么漂亮了,您看看,今儿是不是也美得跟朵水仙花似的,这个水,这个嫩,我在她面前,过不了几年就显老了。”她一边说,还要一边把汝招爱比划出来,跟介绍无价之宝似的,谁都能看出来,她在显摆。明明嘴巴嫌弃,其实话里的得意确实忘形。
汝招爱羞的无地自容,可是心里是欢喜的,她一偷乐,事情总不大妙就是了,汝夫人连连追问屋里为什么这么香。这句简直像是把汝招爱的心事全翻了出来,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了,想退下去都难。
汝夫人发现任白等人有的想笑,有的故意扬起头来望顶梁柱,只有女儿低头不语,心想事情八成与她有关。
芙蓉提醒道:“夫人要是再不捏住鼻子,小心麻烦上身。”
“我才不怕,我就是不闻这种香味,我也是喜欢小爱的。”她那么坦然,叫人听了肃然起敬,叫汝招爱更是心内一阵暖流流过。“我不怕的,这些年里,我研究过了成千上万种要抵制小爱香味的方法,可是后来我觉得自己很蠢,我是小爱的娘,我喜欢小爱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有了一点点歪念,我也会觉得,是因为我的女儿太有魅力的缘故,连身为女人的我都抵挡不住呢!”她说的那样的诚恳,叫在一边听的人心里都感动了。
“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喜欢小爱的人,有歪念才好,我就天天对小爱有歪念,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我原来还觉得就我一个人,原来你们都是。”
汝招爱已经不止有撞门的冲动,简直有想死的冲动。
众人心领神会的笑着,“是呢,我们也是。”
任白非常开心,向汝招爱小声道:“我在向她们表白喜欢你,她们竟然没有听出来,真笨。”
汝招爱心想:“大家都知道,笨的只是你一个人,你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到底算什么鬼!还不给我闭嘴!”她今天丢脸的次数,胜过她往昔的三十多年,她的天!好丢人!可是回味起任白的话来,又有点心花怒放,她是在心里期盼跟自己的吗?总觉得不枉费每天辛苦打扮了,女为悦己者容嘛。
不单任白在得意,汝招爱的得意更胜过任白,而她自己竟然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