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桃溪村如今这片地界上,要干什么?”
罗老爷子默默地摇了摇头。
“建森林公园的侧门。”夏翎薄唇轻启,指着龙虎岭的方向道,“就在龙虎岭,我娘家那里,建一座侧门……四边是停车场,以后有人过来旅游了,就从这个门进去。”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后面有人直接问了出来。
夏翎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讥诮道,“长脑子没有?森林公园旅游项目,游客们吃什么?住哪里?想随手买点纪念品,又能在哪买?都把钱扔到你跟前了,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捡吗?”
罗老爷子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夏丫头,你的意思是……”
夏翎淡淡的冷笑道,“各家各户,把房子翻新一边,弄得干净点,去县里弄张执照,就是现成的家庭旅馆;院子大的,支上几张饭桌子,弄点自家的青菜和山里的野味,就是餐馆;家里实在没地方的,背个竹筐蹲在道边上,弄点手工艺品或是山里的稀罕东西,就是现成的纪念品摊子……动迁才能得到几个钱?家里男人出去赌几把,就能被他们全都输光了,可守着森林公园门口这一聚宝盆,赚的钱多不说,还能干一辈子,老了传给儿女都行……亏得你们眼皮子这么浅,居然惦记上了那点子动迁款!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们还想往外送?”
前一秒钟还群情激愤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一脸崇拜的看向对面身形纤细、姿容娇美的夏翎,心里忍不住感慨:怪不得人家夏丫头怎么就能置办下这么一大份家业呢?别看人家年纪小,脸又嫩,这脑子就是聪明!要不是人家夏翎点醒了自己,这么一大群人去县里闹腾,说不准还真就把手上的聚宝盆给闹腾没了呢!
谁也不肯再提动迁的事,反而叽叽喳喳的感激完夏翎之后,立马回家,准备收拾房子,热热闹闹的大干一场。
当天下午,就有人来到了西河村,找上紧挨着路边的那几户人家,提出想要花钱买他们家的房子,刚开了口,那几户人家提着扫帚就直接将来人撵出了家门,边撵还边骂,“黑心肝的狗东西!真以为老娘稀罕你那点钱?当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呢?想便宜买我们家的房子,以后好拿这挣钱,我呸!你做梦!”
离公路近的那些住户们,无论是开餐馆,或者开旅店,都没什么问题,可那些住在后面的人家就有点心里不大舒坦了,几户人家想了想,干脆提上几只大公鸡,敲响了夏家的大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夏丫头啊,我们这些家住在后面,离公路有点远,你能不能也给我们想个挣钱的路子啊?”
夏翎没料到,这些人居然来找自己拿主意了,顿时哭笑不得,赶紧将人请进来,让他们先坐下,又将陆锦年喊了出来,“锦年,你也帮忙琢磨一下吧?他们这几户,应该是住的挺远的。”
陆锦年迟疑,“只要把村里的路修好了,你们这几家家里弄得干净一点,在马路边上弄两个招牌和指引标记的,也肯定会有人来住……毕竟,你们虽然离得远一些,远有远的好处,环境好,周围也安静,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喜欢清静,马路边上虽然方便,但也太过闹腾了些。”
夏翎点头附和,“我还有个主意,你们若是手上有点闲钱之类的,不如买点钓竿之类的,西河村不是挨着桃花溪嘛!让他们在河边上钓鱼去,你们这几家出租鱼竿之类的,就挺不错的……若是嫌桃花溪鱼少,你们完全可以几家合股,挖个鱼塘,里面放点鱼苗之类的,周边环境再弄得好一点,搞个农家乐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你们也可以弄个手推车之类的,在路边上弄点纪念品卖卖,每天赚个两三百的,不成问题。”陆锦年又补充了一句。
几户人家彼此对视了一眼,眼前一亮。
果然来对了,夏家这丫头跟她男人的脑子就是好使。
有夏翎跟陆锦年提供的思路,几户人家心里有了底,琢磨着一会回去,准备几家抱团弄个营生,哪怕折腾不起来,那也不要紧,让女人们弄点山货之类的去路边上卖,每天的收入也极为可观。
几户人家正准备要走,夏翎赶紧让他们把两只大公鸡拿回去,双方正你来我往的推脱着,却忽然听得大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夏翎!你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趁着我哥死了,你欺负我们娘俩,骗走了我们韩家的房子,我哥尸骨未寒,你带着个野男人住着我们韩家的地方……你对得起我哥吗?!”
尖锐刻薄的叫喊声,伴随着大豆小豆的狂吠声,打破了整个山村的平静。
正跟几个西河村村民推脱的夏翎,听见这个声音,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一颤,头痛剧烈,两眼发黑,车祸时的一幕幕占据了整个脑海……这是身体中残余的意识在作祟。
陆锦年本来就站在夏翎身侧,亲眼看着她浑身微颤,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得差点一头栽了过去。
“没事吧?”陆锦年从旁一把扶住夏翎,若有所思的瞟向大门口,“你若是身体不舒服,就由我来应付。”
“不用。”夏翎一把推开陆锦年的手臂,咬紧银牙,身体晃了晃,到底还是站住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应付。”
这是她与原主的因果,必须由她亲自来了解。
连灌了两大杯的冷茶水,感受到那股子沁入骨髓的寒凉从胃部蔓延到四肢,直至脑海清明,深吸了口气,夏翎到底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径自来到大门口。
记忆最深处的车祸那一幕,似乎再度涌现在脑海里,皮肤微黑、打扮靓丽的女孩,披麻戴孝,手上打着老人亡故时的白幡,哭天抹泪的站在夏家大门口,身侧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瘦弱的中年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儿呦”,两人身后,一大群韩家人抬着花圈跟在后面……
韩齐都死了两年,他们现在闹这一出,有嘛意思?
联想到整个县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桃溪村动迁,夏翎瞬间明悟了过来,他们这是看见桃溪村动迁有了甜头,想来分一杯羹了?
自家的宅子,当初建的时候,是通过九爷和村里,从四五家人手上买过来的,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韩家的老宅子,以前没什么动静也就罢了,如今得知桃溪村动迁,这对贪心的母女怎么可能不来讹诈一笔?
想清楚了对方的来意,夏翎心里越发镇定,让西河村的村民帮一下忙,帮忙去村上找九爷和其他几位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自己则亲自给夏云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这边所有姓夏的本家工人们过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就那么冷眼旁观着韩家母女的唱念做打,阴测测的眼神,没由来的让人心生寒意。
这两年,她夏翎是没工夫折腾韩家母女,但这并不代表着,原主的仇恨,她就真的忘记了!
这对母女也是对不知好歹的,闯了祸、贪了钱,还不知收敛乖觉,居然还敢不知死活的往枪口上撞?真当她是原主那个包子了!
九爷离得近,一听说韩家母女回来闹事了,几乎是一个激灵的从土炕上崩了下来,穿上鞋子,赶紧小跑了过来,快到夏家大门口时,定睛一看,顿时脸都绿了!
王八蛋!韩家这对母女,还特么的想闹什么?她们把房子都卖了两三年,现在跑过来闹事,想要分钱,还要不要点脸了?尤其是看见这对母女那副披麻戴孝的模样,九爷可是嫌弃外加忌讳的……
韩齐都死了多久,她们娘俩敲诈了夏家多少次,没完没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