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成的抵抗严重超出他的预计,居然等来了恒王妃支援。明明已将皇帝逼到山崖,只差一步就能将之生擒,这时候居然被恒王妃背后捅了一刀。
他的人马不得不调转一部分兵力来对付恒王妃,而那一头对舒淼的压制也就松了,居然让他有了反扑之机。
袁家早已失势,拿得出手的兵力只有这么多,还是东拼西凑甚至重金请来的亡命之徒。他自己则被父皇严防死守,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动。
不到百余人的反军,已是他和袁家能够做的最大反抗。
只差那么一点点!
秦源狠狠咬牙,短暂地犹豫了片刻,看看慢慢逼近的恒王妃,再看看杀红了眼的舒淼,不得不下了狠心:“放毒气!”
只有这最后一招了。
他们事先服用了解药,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个地步,他不会愿意亲手毒死自己的父皇。他宁愿给他一个太上皇当,以全了自己仁爱天下的名声。
卫子楠听到他这一句,心下大惊。
毒气一出,如果恋战,必死无疑。她倒是可以撤,但皇帝那边是悬崖,退无可退,只有死路一条。
她倒是有一个办法——毒气较轻不会下沉,皇帝如果不想死,就拦腰栓一结绳子,暂挂到悬崖下边躲避一时。
至少,先逃过一死再说。
真是失算,没料到太子会出这等狠手,连毒气都准备了。她正欲大喊告之,遥见舒淼听见太子那句“放毒气”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命随驾宫人解下腰带捆成一条。
叛军迅速火台,点燃火把。跳动的火舌一点点靠近火台,只差一点就要引燃毒物,却在这千钧一发间,不知从哪里射出来一只箭,将那拿火把的叛军一箭穿喉。
火把随之落地……
太子突见变故,抬头朝箭射来的方向寻找,正待看清那一方向的射箭的人,便见一只箭朝自己飞来。他躲避不及,顿觉胸口一阵闷痛,低头一看,竟被一箭射中前胸。
“恒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这下看清了……那头站着的人,是他的二弟,正缓慢放下重箭,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他冷笑。
这两箭,居然是恒王射出来的。
他不是往深山去了猎黑豹了吗,怎么会去而复返?
卫子楠这个方向看得最清楚,包括秦傕偏过来送给她的一抹笑,都尽收眼底。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可不是谁都有秦傕百步穿杨的箭法和背后捅人的丰富经验。
而且,他用的是力透铁板的重箭,从那么远的距离射过来力道不减,不是寻常弓箭可以做到的。
她见机大喝:“太子中箭,尔等还不投降!”
反军眼见大势已去,太子重伤倒地大口咳血,当即放弃反抗,连拾起火把正在点毒烟的那个也放弃了反抗。
太子都不行了,他们为谁拼命?又不是忠心养的狗。
战局转瞬之间,因为恒王的那两支箭定了胜败。舒淼随即那头发出号令,缴械不杀,于是还剩不到一半的反军顷刻间统统跪地投降。
皇帝震怒之下,咳了一大口血,被徐旺扶着险要晕倒过去。待得太子伏诛,气极之下不及发话竟先一头晕倒过去。
秦傕催马过来,勒令速将皇帝送回行宫,不得耽搁。
现如今太子谋反,看来是没希望了,皇子之中唯有恒王位阶最高,在列不听他的还能听谁的。三皇子到现在不知所踪,大概还拼着一股气,扎进深山,誓要猎到更多猎物回来露脸吧。
是故恒王发话,便都以恒王之名是从,先将晕厥的皇帝送回宫中,然后派人寻回走远的官员,防止有逃走的歹人伤及无辜。
至于太子,他还没有死,也被送回去诊治。
禁军如何行事恒王倒是不曾插手,毕竟禁军只听皇命,便让卫子楠自己解决。
面对着一地尸体,卫子楠冷凝着脸收起剑,沉着吩咐下去:“来人,将叛军收监,分三处关押。何时审问,待陛下醒了亲自过问——舒大人,军医可有伤亡?”
舒淼:“随军出来裘太医不幸中箭,剩下还有三位皆在待命。”
“速将他们叫来,医治伤患。二三队没有负伤的,立即搜山,确保没有余孽逃走。地上树上全部搜查,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许放过,发现可疑踪迹和陷阱,立即排查并汇报。”
吩咐完,舒淼问:“大人,太子宫殿可要搜查,女眷是否关押?”
“不必,围起来就可,一个人都不许进出,想必陛下更希望亲自过问。”
卫子楠说完,看向秦傕:“王爷可还有别的安排?”
秦傕摇头:“父皇没多久就会醒来,不必我过多操心。”
“哦。”她应了声,招呼了舒淼一起回宫镇守,却在没走出两步的时候,忽觉眼见一黑,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秦傕伸手接住她,赫然见她面色发白,已没了知觉。
“将军!”舒淼亦是大惊,慌忙凑过来,“糟糕,叛军兵刃淬了毒,殿下快检查检查将军是否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