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短短几年,他军功无数,从无名的将士升迁为当时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师,但大势所趋下,魔界依然被攻打得节节败退,他不顾陛下劝阻,率兵五万正面与人族三十万兵马对战,此战只能用血腥来形容,对方其后又支援一倍人马,将他们全数包围,全军惨遭屠杀,血流成河。
而当时唯一活着走出来的,只有那位魔法师阿梅代奥,他浑身浴血,如同地狱血海中走来的恶魔,那一日,他加冕为神。
自那以后,魔界受到了神明的眷顾,种族间的力量重新得到制衡,数次大战后,人族终于同意撤军,魔神阿梅代奥成为整个魔界仰慕的救世主,威廉姆斯家族也因此手握兵权,成为身份特殊的贵族世家。
提及那个战火连连年代,菲欧娜感觉自己都要感动得流眼泪了,而卡米洛听后,只平淡地说了两个字:“愚忠。”
菲欧娜真是气到无语。
顿了顿,他又问:“这么说,你和他是什么辈分?”
菲欧娜想了想:“虽然不是直系亲属,也算得上是我曾祖父辈了吧……”
“……”卡米洛微微皱起眉,他低头打量着菲欧娜稚嫩的面孔,叹息道,“你年纪真小。”
菲欧娜瞪圆双目:“什么,我明明比你年长一些好不好!再说了,是谁至今性无能呢!”
卡米洛一把拽住了菲欧娜的衣领,压低声音叱呵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旁边坐着的基丽雅也不知是劝架,还是存心添乱,反倒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卡,别动手啊,人家也算你小辈不是。”
菲欧娜疑惑地问:“什么小辈……”
话没说完,她就被卡米洛拽到了床边,卡米洛弯腰把婚戒捡起来,态度强硬地塞到她手里,“戒指戴上,然后睡觉,今晚哪儿都不许去。”
菲欧娜吓白了脸色,跌坐在床上:“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卡米洛斜睨了她一眼,低头开始解腰带,淡漠地道:“刚刚谁说我性无能?”
菲欧娜惊喘一声,她连忙搂住自己的衣服,一副宁死不屈之态。
卡米洛眉梢无奈地一挑,接着转身走开,他把腰带解下丢在沙发上,然后脱去装饰繁琐的礼服外套,披上了一件宽松的睡袍。
基丽雅一边悠闲地吃着桌上的果盘,一边侧头看着他,昏沉的灯光中,依然能看见卡米洛胸口有些淡淡的伤痕,由于神力的自我愈合能力,表面的伤口已经微不足道,但其体内的暗伤恐怕严重得多了。
“卡米洛,目前我们还需要公爵的兵力,还是不要冒然退婚比较好。”她神情严肃地说道,“而且,总是你自己亲自领兵的话,身体也吃不消吧。”
卡米洛微微颔首:“我知道。”
“那不退婚了?”
“先不退,”卡米洛顿了顿,又皱眉道,“你把药收着,如若哪天她父亲以子嗣相逼,就用这药答复他。”
基丽雅笑了笑,原来这小子谋划的是这出呢,不过——他难道就不曾想过结婚生子?他不愿意碰菲欧娜,到底是因为她是阿梅代奥的后辈,还是因为……阿梅代奥呢?
卡米洛拉过一条毛毯盖住胸口,斜躺在了沙发上,就准备这样睡去。
“诶怎么睡了?”基丽雅凑过去,不满地嘀咕道:“你不是不需要睡眠么?我还想和你讨论一下,按你和菲欧娜的辈分,到底要称呼什么呢……”
“累了。”卡米洛闭着眼,轻声道。
基丽雅不禁愣了愣,她有些担心地想要探一下卡米洛的额头,但才至半途就被卡米洛拦住了手,半刻后,他才声音沙哑地道:“你出去。”
婚礼当日,她是不能留下的,基丽雅长叹了口气,只好掩门离去。
次日晨时,侍奉的女仆们按照规矩备着盥洗之物在外面候着,女仆长会先行进来叫醒里面的人,而她看到夫妻二人居然是分开睡的,立即震惊得双目瞪圆,连忙转身要去通报。
下一秒,卡米洛的刀刃已抵上了她的喉咙。
“这里的主子已经不是公爵了,既然有什么事,为何不先向我通报?”
菲欧娜被这动静惊醒,她连忙跑下床,气急道:“你干什么,昨天还说退婚退婚的,今天又威胁侍女做什么?”
听到这番话,女仆立即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她连忙低下头,吓得直哆嗦。
卡米洛眸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看来,下人都比你识趣。”
“你!”菲欧娜气得美目瞪圆。
与此同时,卡米洛已放开了那名女仆,威胁她不准多说一个字,并赏了她一些钱币才放她离开。
屋外的女仆也全都被遣散了,没了人侍奉,菲欧娜只得自己摸出梳子,打理自己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她怄气道:“卡米洛,你与我结婚,到底可有一丝一毫是因为我?”
“没有。”卡米洛没有多话,他的目光在菲欧娜与阿梅代奥略显相似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又重复道,“确实没有。”
“你心虚了!”菲欧娜把梳子往桌上一丢,愤愤地回头道,“那你和我结婚就为了我父亲的兵权?”
“正是。”
菲欧娜冷冷瞪了他一眼,顿时又回到了刚刚认识的时候那般嫌恶,“果然是暗神,从古自今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天界的神明才不会像你这般,他们都是善良又眷顾人民的好神。”
卡米洛慢慢喝了口红茶,道:“但凡有思考能力的生命体都有*,对于某些神来说,追求的,就是让众人仰慕和感谢的满足感呢。”
菲欧娜不服气道:“那你追求的*呢?”
他放下茶杯,唇角微微勾起一道不露痕迹的弧度,“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夺目辉煌,引人入胜,所有的词语都无法形容他的美。”
菲欧娜有些匪夷所思,她微微蹙眉:“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呢?”
毁灭……这两个恶意的字眼刚至嘴边,却又凝住了,卡米洛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他似乎又回到了举刀走向阿梅代奥的那一刻,如同他真的想毁灭的话,早在那个时候就该下手了。
但他没有,甚至有一种悲哀笼罩了过来,挣扎着,在将他从癫狂中拽醒。
似乎那是极其重要的东西,珍贵又美好,就算是毁灭了全世界,都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他半响无语,只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