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壮小子“百日宴”的前一日,姜采青竟来了月事,这身体终于宣告“成熟”了。
按着姜采青自己揣测,这身体如今才来初潮,怕不是“自然”成熟,宣称怀孕以来,时宗玉的药她也用了不少。时宗玉只说是调理脉息的,其中必然是有一些调节干扰的药,防备月事造访造成混乱,因此这身体初潮一直没来,“生产”之后,又吃了几服药的,如今可不就来了么。
赶紧学着用月事带,初秋时节竟有些发冷,特意多穿了件衣裳,想着穿来之前总容易痛经,医生也总说是因为受凉,便也不敢再吃各样瓜果了,依旧有些手脚发冷。张家后院女人多,这方面倒有些经验,旧有的方子,用乌鸡配着几样简单药材炖了药膳来吃。早间吃了一碗,虽是药膳,味道还算不差。
“百日宴”一整天操忙下来,便更加觉得累了些,姜采青才回到自己屋里坐下,花罗便端着一个豆青汤罐进来。
“娘子,今日这汤,怕是不放心喝了。”
“怎的了?”姜采青见茵陈脸色发冷,忙问了一句。
“奴婢刚才去厨房端汤,留意问了赵二家的,她说刚才熬汤时,周姨娘的丫鬟缣儿到厨房去过,跟她要了好几样东西,弄得她走开去找东西,一团忙乱差点烧大了火候。”
这情景像是影视剧里常见的啊。自来宅斗也无外乎那几样,下毒下药下舌头,这汤只怕真不放心喝了,也幸好她一直有防备,若是稀里糊涂喝了这汤,壮小子只怕要换个娘了。
姜采青笑笑,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往那汤里试了试,却没有传说中的银簪变色。姜采青好歹还记得一星半点化学课学的东西,纯银能试出来的似乎是硫化物、砒.霜一类,看来周姨娘没敢用那样立竿见影的砒.霜。姜采青想了想,让花罗将汤罐放在桌案上,叫了茵陈来。
果然,茵陈把那汤琢磨研究了半晌,说汤里的确有问题。
“娘子这汤里有一味甘草,和药调味用的,如今叫人掺进了甘遂,只是把那甘遂弄得十分细小,混在药材和调料里,若不是奴婢见惯了药材的,怕也察觉不到。”
“那甘遂有毒?”花罗忙问道。
“甘遂本身无毒,只是娘子当听说过药有十八反十九畏,干草反甘遂,这汤里用量不多,一下子不能把人怎样,可若是连着吃几回,却是要害人的。这下毒的法子不易察觉,虽有些味道,混在药膳里却也不明显。”
看来周姨娘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娘子,我们如今如何处置?”花罗问道,“不如奴婢这就去叫长兴带了人来,将她先捆了再说。”
“捆了她就会认么?”姜采青冷笑道,“也没人当时捉住她,她那样虚伪的心性,就算捉住了,也未必会认的。”
“那娘子说该怎样?”花罗说道,“她既然今日敢做手脚,只怕明日还会在来一回,要不,奴婢明日就弄个法子,当场捉住那缣儿才行。”
“也不必那么麻烦。她认与不认,只要我心里认定就行了。”姜采青嗤笑一声,对花罗说道:“你这就将这汤罐端去给她,什么也不用多说,只说我送给她喝的就行了,叫她可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也不知怎的,姜采青从裴府回来,竟觉着这张家后院算是好的了,要是跟薛婉华那样不择手段追求荣华富贵相比,周姨娘说穿了,不过是个想改变命运的可怜人,却实在不该用这害人法子。
将这汤给她送去,说白了便是要告诉周姨娘,她已经知道一切,何去何从,叫她自己选吧,横竖姜采青不能再留这么一个害人虫在身边了。
汤送去以后,周姨娘闭门不出,两日后忽然来到姜采青屋里,也不多说,只低垂着头,跪倒在地上。
“银瓶姐姐这是做什么?”姜采青难得好心情地笑着问道。
“我想去庵堂陪伴老姨奶奶。”周姨娘低声说道,“青娘既然不忍直接杀了我,就让我去庵堂吧,青灯古佛,终此一生,也算是青娘成全我一回。”
姜采青沉思片刻,便释然笑道:“那就依银瓶姐姐吧,银瓶姐姐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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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当日下午便自己做主发买了贴身丫鬟缣儿,将缣儿卖给了深山中一个面相老实的鳏夫猎户为妻,自己坐上一辆青布篷子的马车,一脸木然地离开了张家大宅。
这几个月,当真叫姜采青种“人生沧桑”之感,她看着周姨娘的马车远去,心中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好在怀里还有个越发白嫩的壮小子。这三个多月精心喂养下来,壮小子果真变沉了变壮了,虽然看着身长体重比不上同龄的婴儿,却好歹可以算作一个健健康康的娃娃了。
“回去吧,壮小子,你需得知道,人这一辈子,来的来去的去,就只有娘亲最疼你了。”
壮小子竟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作为回应。三个多月的小娃娃,眼睛越发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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