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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儿子的面讲母亲的情债确实不妥,伯劳讷讷地闭了嘴,最终又忍不住叹了句:“你娘多好的人啊,只可惜……”
天妒红颜,伊人已逝。
云舒意没说话。
流觞心道:原来师尊的母亲也曾是颠倒众生的美人,可惜当初无缘得见……还好师尊近来深居简出,就算外出也不招摇,不然还不知怎么招蜂引蝶了。
飞燕戳着伯劳的太阳穴,刻薄道:“云姐姐就算还在世,也看不上你这莽夫!”
流觞心道:竟在自己妻子面前对别的女子表示倾慕,看,果然吃醋了吧。
伯劳飞快地粗着嗓子还击道:“难道就看得上你这母夜叉?”
飞燕怒极:“你!”
流觞:……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飞燕指尖绕着一缕头发玩,笑道:“是啊,我又怎么配得上云姐姐,云姐姐那样的人物……自然要云峰主的父亲那样的人才配得上。”
伯劳诧异道:“你见过云峰主的父亲?”
“见是没见过……”飞燕目光往云舒意身上转了一圈,悠悠地道,“但云姐姐喜欢的人,自然就是最好的。”
“好什么好,负心汉,从头到尾面都没露过……”
伯劳不屑地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句,忽然想起云舒意还在旁边,渐渐闭了嘴,眼神却忍不住朝云舒意身上飘,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一些属于“负心汉”的痕迹。
云舒意笑意敛了三分,提醒道:“还是先说正事吧。”
“也是,也是。”伯劳回过神来,有些腼腆地笑,仿佛才想起来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们夫妻追踪这妖道多时……”
妖道名叫裘不足,不知其来处,早在数月前,便在伯劳飞燕家乡第一次犯下滔天大罪,取走了数十条魂魄,同林鸟夫妇本就是一对颇具盛名的游侠,出了名的“爱管闲事”,有人在自己家乡犯了事自然不能罢休。
他们一直追踪裘不足,对其也有所了解,裘不足修为不低,但不知为何总尽不了全力,不然便面色发白,甚至昏厥,所以通常不敢与人正面对抗,只得四处流窜。
裘不足甚少动用自身的能力,他用以自保的手段是饲养了一群妖兽,让那些妖兽为其卖命。
“不知你们发现没有,他的坐骑是一头高等魔兽,飞天犼。”伯劳神色凝重,愤然道,“这事虽是裘不足所为,但和魔界也脱不了干系!”
流觞:“?!”
原来离夜的兽形是一头飞天犼,怪不得他那么眼熟呢。
飞天犼在魔界不算攻击力最强的魔兽,但却是许多高等魔族偏爱的坐骑,原因无他,就一个字——快。飞天犼生有双翼,且四肢健硕,无论飞行还是奔驰的速度都极快,且耐力惊人。
飞天犼飞行速度甚至不亚于御剑,但御剑或者自身凌空而行都需要消耗大量魔力,而飞天犼这样的坐骑便大大地减少了不必要的消耗,尤其适合在战斗前后保存自身实力。
可飞天犼虽原产于魔界,但也不代表只有魔界用飞天犼做坐骑啊!别装不知道,你们人界好多散修都喜欢悄悄到我们魔界顺东西!
流觞忍着不悦,尽力委婉道:“这位前辈,仅仅凭一头魔兽就下此结论,是否太过轻率?”
伯劳讶异地看了流觞一眼,看在他是云舒意一道来的人,说话还算客气,但话语中十分笃定。
他道:“小兄弟是云峰主高徒吧?你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能没怎么在外走动所以不知道,这些年魔界在我们人界犯下了无数恶行,又哪止这一桩?”
流觞:“……什么意思?”
“近几年,人界不断有魔物作乱,最开始都没有多想,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乱子与魔界有关,大家才察觉出不对劲,据说,几年前魔君流觞曾亲自向修真界某位前辈挑衅,说要血洗人间,眼下这些……都只是给我们一点警告而已。”
“近来,魔界愈发嚣张,原先还只是遮遮掩掩的小打小闹,现在已经公然将魔爪伸向了修真界享有盛名的苦华寺,残忍害死其名下多名弟子,这岂非是公然宣战?”
“本相安无事几百年了,谁也不想挑起纷争,生灵涂炭,但魔界如今实在欺人太甚!我等岂能再忍气吞声?据说几大宗派已经在商讨对策了,这天下,要不太平了啊……”
魔君流觞:“…………”
流觞差点被对方义愤填膺的言辞感染,也要跟着同仇敌忾起来了,可是为什么那些话他都听不懂?
作为一个不拘一格爱人间的魔,流觞从未想过要血洗人间,这么美好的人间被血洗过了还能看么?而且,他都安安静静死了四五年了,什么时候上门挑衅哪个不知其姓名的前辈啊?
最重要的是,魔界攻打人界的方式难道不是大开魔界之门,派出百万魔甲直接踏碎山河么?这么多年都遮遮掩掩小打小闹,你当是在捉迷藏啊?!
流觞心里有点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