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出真心话的时净尴尬地咳嗽两声掩饰,生怕表情暴露了一切又得遭殃。
瞥了时净一眼,也没把她刚刚一瞬间激烈的反应当回事,“说吧,多少。”
“……诶?多少?”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让时净很茫然,什么东西?
“啧。”咂了一下嘴,姜彻有些不耐烦地再次皱起眉头,时净反射地后退一步,一把从腰包里揪出罗斯先生架在眼前,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模样。
“我我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知道吗!另外你那个终端到底从哪弄来的我是不会问也不会说出去的!”言下之意,疯子你用不着跟我过不去,快走吧!
听了这句话,姜彻只是继续用关爱智障的淡定表情看着时净,一脸“你大可去说”,然后干脆地吐出两个字,“报酬。”
报、报酬?
这个词在时净的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圈才终于被正常理解,她顿时匪夷所思地看过去,眼睛瞪得溜圆。
“真、真的给我?”
“别让我再说一遍,你要多少,我没工夫在这儿跟你耗了。”
见姜彻这幅模样,也不像是逗弄她玩,估计这人也没那个心情,又不是曲卿……
只是,真的要的话,时净还真就不敢多放肆,哪怕她是帮忙的那个人,万一被理解成得寸进尺,又够她喝一壶。
时净纠结了,这还是第一次明明可以理直气壮要钱的状况下,她竟开口开得如此艰难。
“那、那就够仓库里所有孩子三天的伙食费好了。”斟酌对比了许久,时净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比较机智的。姜彻一定知道这仓库里有几个人,让他自己估计着给,总比她直接开口要好。
如果给的少,那就少点吧……反正他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又不是这个。
然而,与时净的想象完全相反。就见姜彻听完后也没多想,直接掏出一个样式简单的钱夹,随手抽出三张大钞递到了时净眼前。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时净直接僵在了原地。
真心土豪啊!这哪是三天的伙食,够他们好吃好喝过一周了!真的给她?不是啥陷阱?这要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不会被灭口吧!真心不是最后的晚餐?
小心翼翼地瞄了姜彻一眼,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时净只能默默地接了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虽然各个方面都看这疯子不顺眼,不过意外得还是个很遵守约定的人。她来到这里后见多了狩猎者顶着一张高高在上的嘴脸欺压普通市民,所以才对他们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偏执。
只是姜彻虽然人不怎么讲理,行为举止怎么看都冷酷无情,偶尔听说的传闻中他好战嗜|血不讲情面,只要挡了他的路,就算是活人也能下手。但现在看看,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的。
想办的事情解决完了,姜彻也没打算多留,从椅子上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像是不经意似的瞥了时净一眼,让她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骤然绷紧,“既然有一技之长,竟然还只是呆在这种破地方自生自灭?”
“……啊?”刚刚警惕起来的时净瞬间破攻,她每次跟这个疯子交流总有种不在同一个时间轴上的错觉,“哪看着像自生自灭了,谁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不打打杀杀就难受。”话是说出来了,只不过说到最后声音骤然降低,只在嘴里嘟囔着。
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全数被姜彻听了进去,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着,“这也叫生存方式?不就是缩在洞里不敢往外走的老鼠。”
“谁是老鼠!”被贬得如此一文不值,时净有些恼火,“只不过是不想惹事上身安稳地守着自己的家,这有什么错?”
“守?”听见这个字眼,姜彻眼中的嘲讽更重,猛地朝时净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她白净的脖子,“小鬼头,我就问你,你拿什么守?”
脖子上传来强烈的压迫感,让时净呼吸一窒。按在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只要她稍稍后退就能挣脱。可现在她却僵直地呆在原地,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对方简单的一个动作和一句话,轻而易举将她的言论推上绝路。
是的,她拿什么守?
可是只想要在纷乱中寻找一份小小的宁静,真得是痴人说梦吗?
见时净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姜彻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收回手,毫不迟疑地转头离开。
“搞不清楚状况的小鬼就一直做你的童话美梦吧,蠢到无可救药的想法,你绝对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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