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一串葡萄,碎纸机般咔嚓咔嚓完,又让大海补充。
南宫冽不知道今日自己是怎么了,大概从清早遇到蓝悠起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在书房和大臣们议事,竟然半途走神,大臣汇报的事全听不进去,脑子里塞满了蓝悠。
他现在在做什么,看账册?他当真精于此道?可是他身体那么虚弱如何受得了?葡萄够不够?这么久会不会又晕过去,大海怎么没来禀报。
大臣们很快也发现了皇上的不对劲,这个本朝历代最年轻,却是最有城府最稳重冷静的皇上,从没有过这样双眼失焦,嘴角诡异上扬的情形!
不知是谁先扑通一声跪地,大喊“臣有罪!”咚咚咚声不止,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臣有罪”。
一声声铿锵浑厚的告罪声叫醒了沉醉的南宫冽,察觉方才的失态南宫冽有些愤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道:“朕方才沉思户部乱账一事,爱卿不必过虑,都平身吧。”
国相心中暗喜,一脸惶恐自责道:“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心里却是十拿九稳,虽是自家外甥,翅膀还没硬就想飞,着实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要让皇上知道,这朝廷少了他的支持,一日都动弹不得!
南宫冽心里明镜似的,冷笑不止。慢条斯理地说着朕已找到罕见奇才,可帮着料理眼下这一乱局,各位爱卿可静等佳音。
此言一出如重磅炸弹,尤其国相瞠目结舌吃瘪又不信的模样,让南宫冽心情大好,一扫方才窘态不悦,心里对蓝悠的好感又蹭蹭添了几分。众臣交头接耳,啧啧称其,好奇心不止,偏偏皇上半点口风都不透,只能先恭喜皇上觅得良才。
结束议事时国相还想留下来和南宫冽说几句,此时南宫冽一半摆着姿态,一半确实心不在焉,草草地将他遣走,赶着回寝宫。一路上健步如飞,身后太监跟得跌跌撞撞,途径各宫殿花园时宫人们都吓得不轻。
皇上最恨举止轻浮,平日都是缓步自持,稳如泰山,今日这是撞了什么好事?
南宫冽回到寝宫时大门紧闭,大海看到主子回来急忙迎上,还没等开口请安,南宫冽做了个噤声手势,小声问道:“他如何?”
大海麻利回道:“皇上走后蓝公子也没歇着,奴才偷看了一会儿,蓝公子先是四处打量寝宫,还敲了敲桌子,哎哟那模样就跟没见过似的。接着就让奴才把皇上吩咐下的东西全给搬了进去,到这会儿还在看呢,吃了十来斤葡萄。”
南宫冽对这回答很满意,就是这家伙脸上的笑容让他觉着有些刺眼。命人将大门打开,没走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要紧事,回身道:“以后不准偷看他。”
话里森森寒意让大海打了个冷战,望着南宫冽的背影暗自嘀咕,主子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是怎么了。
南宫冽进门就看到小山似的账本,歪七扭八堆在地上,却没看到蓝悠。猛地心头一颤,快步在宫里转了一圈,才发现被小山堆挡着的蓝悠正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有些窝火三番五次因蓝悠而撩动的心绪,南宫冽沉声道:“朕回来了,你怎么不来迎接?”
苏予忙得焦头烂额,抬头看到南宫冽高大颀长的身姿立于桌前,大喜过望,眼中跳动的希望曙光挡也挡不住。
“谢天谢地,回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苏予仔细翻阅了几本,发现除了账目冗杂,科目极不规范,不同的经手人标注不同的名称,这还能不错漏百出简直天理不容。
幸好系统及时给他翻译,忙了一个下午才刚刚罗列出部分精简科目,这副小身板经不起这么大工程量,每块骨头肌肉都在叫嚣着臣妾好痛!
蓝悠从愁眉萎靡到一见自己就精神雀跃的神情变化,落在南宫冽眼里说不出的可爱,寒冰包裹的内心止不住又软下去一块,暂时忽略了他极其失礼越矩的言辞,顺从地走到他身旁。
“爱妃有何事?”
啪叽一声,毛笔摔进果盘。
苏予抬手把下巴合上扭头一看,很好,毁了一盘葡萄并牺牲了一只上好狼毫。
恶心不已地把袖子撸高,果不其然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冒出了一粒粒疙瘩。愤恨地摆到南宫冽面前,埋怨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南宫冽不知蓝悠为何掀衣露肌,还*裸放在他眼前,突如其来的刺激惹得他口干舌燥,不得不悄悄咽口水掩饰,平静道:“什么?”
“皇上,请不要那样称呼我,难受。”
南宫冽沉思片刻,轻声道:“悠?”
说实话,苏予还是在系统玩命地敲击提示下才反应过来,南宫冽是在叫他。悠就悠吧比爱妃好,回以诚恳接受他人意见的皇上一个微笑。
“坐吧,和你说说这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