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正是京城最有名望的乐师,身份尊贵,轻易不露面。
苏予觉得匪夷所思,台上舞乐齐鸣,台下人声鼎沸,楚天音怎么能听出他的琴艺?虽然系统礼貌性地提醒他,内行与外行的差别,手无缚鸡之力和身怀超凡武艺之人的差别,但苏予还是选择我不听我不信。
当夜楚天音就打了他的脸。
苏予按时上班,客人离开后的打扫工作不再需要他,就趁着众人不注意,熟门熟路摸到楚天音的房里。对方似是等候多时,正坐在琴桌前高冷弄弦。
“开始吧。”
慢慢地,苏予发现楚天音虽然孤傲清高,但确实是个正人君子。说是授他技艺,并不敷衍了事马马虎虎,先是一节节指出刚才他在众人面前所奏何处不妥,如何修改,又亲自弹奏演示一遍。
接着摆出曲谱,就像最正规的乐理先生般,章乐弹奏,挑错,示范,周而复始。楚天音的神色一改冷傲轻视,双眸如一片静湖深邃专注,严肃认真地聆听他蹩脚的琴艺。往日京城上流名门,皇亲贵胄一掷千金也未必能换来楚天音的一首曲,现在他毫无保留地拨动琴弦。
面冷心善。苏予望着全情投入为他示范的楚天音,想到这个人的身世,还有那被血染红的素衣,不自禁升起一股怜悯心疼。
楚天音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的视线,停下指尖抬头,苏予双眼失焦,眉间一缕愁云,呆呆地望着他的脸。
“你看我的脸做什么?”是最严厉的老师,楚天音不悦地呵斥,“你应该看的是曲谱和我的手。”
课上走神被现场抓包,即刻将视线移走的效果并不好,苏予凑近了诚恳道歉。
“对不起公子,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有些苍白,所以才担心走神。”
昨夜受这么重的伤,今天能爬得起来已是震撼。双唇仍无血色,偷得闲暇时就频频喘气,一坐下抚琴却又竭力控制着气息,一曲抚毕满脸倦容。
苏予这个解释让楚天音拧成死结的眉头缓和下来,道:“这种程度的伤,死不了。”
“何不请个大夫,抓点药?”
“你想昭告天下?”楚天音又好气又好笑,“你若不想我辛苦,就放聪明些,早日学会这一招半式。”
“公子误会,我不光是想学这几首曲子。”苏予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你还想做什么?”楚天音眯着眼睛,狐疑地扭头望去。
“我想在乐艺大赛上夺魁!公子是琴神,定能帮助我。”
仿佛是怕这简单的一句话不能表达他的雄心壮志,苏予扬起一张坚定笑颜,用琴布擦了擦手,才牵起楚天音的手满脸真挚地拍拍,将信心传达过去。
“……”
【宿主变通得恰到好处,数据显示只要再坚持,第二步即将成功。】
苏予心虚:“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要气绝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