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是要在此地呆上一晚的,熙和公主也不是个傻的,既然现实无法改变,也就只能接受了。
所幸此地尚有树木丛林,两人趁着天色尚可,一道去取了些枯枝,作为夜间取暖所用,随后阮琨宁让熙和公主留在破庙里,大体收拾出一个能落脚的地方,而自己作为武力担当,负责外出觅食。
外头毕竟太冷了,风也越刮越大了,阮琨宁估计了一下她们的柴草数量,在掏了一窝老鼠两条蛇后就金盆洗手打道回府了。
此地只酷暑时节才会气温稍高,动物也才会出来活动,所以此地动物的冬眠期,相对于其他地方也是相对较长。
几只老鼠与两条蛇原本正在洞里做着等天暖了找个对象好好□□的美梦,然而祸从天降,他们的家在睡梦中被阮琨宁这个魔头强制拆迁了,本人(……)也随之被迫从冬眠中清醒了过来,终于发现了眼前很不美妙的境遇,反抗无果后终于认命了。
几只老鼠被绑在一起,两条蛇也被迫的打成结,作为难兄难弟被阮琨宁一手拎回了破庙。
熙和公主见了今晚她们的晚餐后很吃惊,看阮琨宁的神情像是看见了野生的奥特曼一般:“你放肆!居然敢叫本宫吃这个?!”
阮琨宁连打带杀的累了一下午,实在没工夫搭理这位炸毛的公主了,一边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蛇鼠去了皮,架到火上去开始烤,一边没好气的道:“臣女当然不敢了,这些粗鄙之物是臣女的晚餐,请公主稍候一夜,明日回府,自有山珍海味伺候。”
熙和公主从未见过这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放肆!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阮琨宁可没心情伺候,这位公主在崔家的时候,自己就够忍气吞声了,现在自己都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了,居然还在自己面前张狂,真真是白眼狼一只。
她当下就顶了回去:“怎么,公主难不成是今日被吓傻了,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老是这么毛躁可不好,下次投胎的时候记得带着脑子啊。”
熙和公主语塞,万万没想到阮琨宁也是嘴炮小能手,而她显然也知道此时不宜同阮琨宁硬碰硬,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却实在拿她没有办法,索性不去看她了。
蛇鼠在冬眠前似乎吃的很多,肉也算得上肥,没烤多久便有油香味伴着肉香味钻了出来,虽然中午吃了个饱,但一下午的打斗及运动下来,阮琨宁也是饥肠辘辘了,闻到这味道,忍不住享受的吸了吸鼻子,心里也期待了起来。
毕竟蛇鼠都算不上大,没多久,肉便熟透了,阮琨宁吹了吹热气,迫不及待的咬了一点在嘴里。
老实说,同府里厨子做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毕竟阮琨宁手头上既没有调料,也没有什么技术。末世里她虽然也经常在外这样吃东西,但那时候,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能吃,哪里顾得了烧烤技术这种东西呢。
味道虽是不佳,但总也是比饿着肚子睡觉好,谁晓得明天要多久才能回到崔家呢,等崔家来找的话,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阮琨宁始终坚信,无论什么时候,还是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比较好。
熙和公主也是累了一下午了,饿的也不比阮琨宁轻,她虽然转过头去没有看阮琨宁,但那肉香味却像是带了雷达一般,准确的定位后直直的往她的鼻子里钻,她伸手揉了揉肚子,实在是却拉不下脸来求阮琨宁,刚刚把话说得那么硬气,现在却不好再求人了,她委屈的哼了一声,愤愤的合上了眼。
阮琨宁看她举动,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还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轻声道:“再不吃的话可就凉了。”
熙和公主很有几分意动,但实在不想在阮琨宁面前低头,便硬生生的道:“我才不要呢。”
开始的语气很冲,结尾却忍不住用上了撒娇的调调。
阮琨宁心里暗笑,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叫我去哄吗?
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过来吃吧,脸面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丢人也只有我知道而已。”
系统:【宝宝真的很怀疑她能不能在宿主的话里找到安慰……】
阮琨宁:“你奏凯!”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食物面前一切矜持都是装逼。
显然熙和公主还是深谙这个道理的,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阮琨宁递过来的……嗯,一条蛇和两只老鼠。
这大概是这位公主出生以来吃过的最不美妙的食物了。
经过这一下午的逃荒(……),熙和公主身为公主的矜持高贵显然已经碎成渣了,梳成髻的长发凌乱了,钗子也掉了几只,脸上的妆容花了,修剪整齐蔻丹鲜亮的指甲断了几根,剩下的尚且完好的几根里还带着泥土与草屑。
熙和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侧过头去打量坐在火堆旁的阮琨宁。
她懒懒的坐在地上,并没有保持世家小姐那种优雅如莲的矜贵坐姿,反而带着几分男子的洒脱,却奇怪的并不叫人觉得粗俗,呃,大概这就是长得好的优势吧。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了淡淡的阴影,火光在她的脸上闪耀不停。
明明是黄昏时刻的昏暗,庙里虽有火光,却不甚明亮。
但她只是坐在那里,却让人觉得宛如月光皎皎。
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再看了看依然一身清爽的阮琨宁,想着方才自己的惊慌失措,她的从容大气,熙和公主突然觉得,无论是玉奴,还是六哥,以及许多许多人,他们会喜欢阮琨宁一点也不奇怪了。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有一颗无形的种子,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的吐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