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有万般的无奈。细细想来,我其实也被这宫里的种种所改变了。若是以往,我必然是不管不顾,先去探望了玉秀,然后再和她一同谋算着到那日该如何行事了。
如今我却思虑千遍,不敢任意施为,只先想着如何自保,才肯去见了她,为她谋算。我扪心自问,为何如今与往日不同?得到的答案,却是因为宫中险恶,我一颗心系在皇上身上,又懂了自己和家族之间的相依相存,实不敢拿一家人的命去赌注。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暗自想着,待听了那场戏,我便去见她,再与她说明吧。之前在闺中时候,玉秀最是善解人意,想来她是会理解我的吧……
这样想着,便心下稍安。
再过了一日,念鸯便说那尚衣局已经将衣裳尽数送去了各宫里,除却皇后娘娘的衣裳可能还需要再将腹部再放出一些来,淑妃娘娘挑剔那花色不好看,其他的倒是都俱以试过,皆是合身的。
再过一日,便到了太后娘娘定下的听戏的日子了。思鸢和念鸯早早地就将我叫了起来,洗漱之后,便要按着那日试衣的时候定下的装饰替我装扮。
我则想了想,先用了早膳,才肯让她们帮我施为。果然,等到帮我妆点完毕,若是再用粥点早膳,定然是要将妆容弄花的。再仔细检查一下,没有遗漏,便让思鸢和念鸯带着些可能需要的物件,也不直接往戏台子那儿走,先去长春宫,等着静昭仪收拾齐整后一同前行。
我到了长春宫的时候,静昭仪还未收拾完。她瞧见我这身装扮,倒是眼前一亮,围着我转了两圈,才牵过我的手,拉我入座,说道:“华儿这样一装扮,可真是漂亮极了。一会儿皇上见了,只怕眼都要看直了呢!”
我微微有些脸红,说道:“谊姐穿这身紫罗兰掐丝百褶裙才是漂亮呢!紫色显贵气,谊姐穿上更是优雅极了,华儿自愧不如。”
她却扑哧一笑,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何必自谦,如今时辰还早,你还需再等我一会,我刚刚用过早膳,仍需补下妆。”
我点点头,在一旁瞧着几个宫女替她补妆,端起来一杯茶,边把玩瞧着那茶杯的花纹,边说道:“谊姐之前可曾去听过戏?可知道大约都演些什么?”
静昭仪也跟我搭着话:“以前在潜邸的时候倒是听过几次,入宫之后尚未。若说是演些什么,大约都是那些寻常曲目。你可莫要报太大希望,听戏可无聊的很,有趣些的戏本入不得宫廷后院,入的了的,大约都是那些无趣的了。”
我笑着问:“那何种是有趣的,何种又是无趣的了?华儿这还是头一次见人以有趣无趣来分辨戏曲呢!”
静昭仪也不恼,细细地与我说道:“若说是有趣的,像那些个宫女说的,有的街头巷角的小戏班子,为了博人眼球,往往会演些不一样的戏本。如那大户人家与恶婆婆相斗的,再如狠毒后母虐待原配嫡子嫡女的,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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