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熹皇贵妃以年逾四十的年龄老蚌生珠的消息顿时席卷了全国。满蒙八旗中人全都目瞪口呆,然后众志成城地将目光对准了宝亲王弘历——没办法,谁让那老蚌生珠之人是这位爷的亲生额娘呢。
于是,原本喜欢在北京城到处闲逛的弘历郁闷了。因为北京城就这么大,他不论逛到哪,都会遇到宗室那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他们一个两个都喜欢用揶揄的语气恭喜他,再过十月爷你就会有一位嫡嫡亲、同母的弟弟或妹妹了。对此,弘历只能报以呵呵借以来保持自己内心的崩溃......
——皇阿玛不愧是皇阿玛,真真是宝刀未老,呵呵。
当然鉴于自己和弘昼的下场,弘历如今这句话是万万不敢说的。但不说并不代表了不能在心里诽谤吧。
弘历在心中再次这般嘀咕后,便满脸兴奋的让富察氏准备礼物,他要带着王熙鸾去和亲王府上幸灾乐祸,不,应该是去安慰身心受到了伤害的五弟。
弘历前面让富察氏准备礼物,富察氏到是温和的应了,但当弘历说到要带着王熙鸾一起去时,富察氏那张温和的脸微不可见的扭曲了。
“爷,如今妹妹怀有身孕,这出门要是磕着碰着...就...”
弘历皱眉思索片刻,随即展颜一笑。“没事,就凭她那活泼的劲儿,爷也不怕她磕着碰着。”
富察氏笑容一窒,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一旁一直注视着她的弘历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冷意,弘历怕是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富察氏这是......
想到富察氏自从王熙鸾怀孕后便对王熙鸾的态度越发的冷淡,弘历心中就有几分不悦。不过想到原先自己亲自吩咐吴书来给富察氏灌下的那碗红花,弘历便熄了心中的不悦,转而说道。“爷本来是想带你出去走走的,但想到你要忙着管理府中事物、又要照顾永璜和永琏,因此才没有开这个口。”
见富察氏依然笑得温婉,弘历略带无奈的摇头叹息。“谷梵,事情过了那么久了,你还放不下吗。”
富察氏脸上笑容一收,整个人如同风中小草一般、柔弱无依。“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冲冲的语气直让弘历皱眉,先前已经消散了的那几分不悦又重新的凝结起来。“爷什么意思,爷看你这个福晋是做傻了吧。抓着府中权利不放不说,还将永璜和永琏紧紧抓在手中,你怎么就不想想你那身子骨受得住吗。”
富察氏落了泪,虽说有几分做戏但也有几分是真的伤心。“我怎么就紧抓着府中权利不放了...”富察氏连哭带说。“我怎么就将永璜和永琏紧紧抓在手中了......”
“那额娘顾念你的身子,提出让永璜和永琏留在宫中住一段时间你怎么不答应。”弘历越说越来劲了。“这不是紧抓权利不放、紧抓两个孩子不放是什么。”
富察氏这下是真的伤心了,她虽说对弘历没有情,但相处了这么几年早就生出了类似家人一般的感情,今儿弘历这么说她,当真是用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了富察氏的心间,让她鲜血淋漓不说,心还痛得支离破碎。
“原来妾身在爷的眼里是这么一个人。”富察氏已经没有泪可留,她定定的看着弘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从十五岁就嫁给了你,如今这么几年过去了,爷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是,妾身承认我是在嫉妒王妹妹,因为她能孕育爷的子嗣,而妾身......”富察氏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吐出那个对于她来说几乎去了她半条命的消息。“妾身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啊。”
弘历脸色一变,却没有开腔,半晌过后,他才颓然的叹息道。“你还有永琏啊......而且你是爷的嫡福晋,爷的其他子嗣也是你的孩子,包括婧女腹中的骨肉也是......你怎么还是这般...想不开啊。”
——因为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永琏。
富察氏心中是这么回答弘历的,但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富察氏她知道,这话一说出口,便会消了弘历心中对她的怜惜与愧疚,因此她将这话忍在了肚子里,而是说,
“我知道的,所以爷,我只是对妹妹冷淡而已,而不是......”朝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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