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圣诞无语不欢乐

    “如果再勇敢一些，如果再细心一些，如果再坦诚一些，会不会就能发现那刻意隐藏的感情？”郝欢乐接过了话头，每一个如果都狠狠得砸在心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纯真年代的青涩少女，胸腔渐渐被各种情绪填满，又酸又涨的疼。

    “然而没有如果，不是么？”她淡淡的问了，语调平静得连她自己也吃惊，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刘露凄然一笑，眸光仿佛被变幻的光线切割得破碎，却执拗地盯着郝欢乐，声音发颤得有些失真，“回不去了，但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啊。”

    “重新开始？”郝欢乐的声音轻得像呓语，“重新开始。”

    “嗯。”刘露重重的点头，朦胧的水色渐渐润了眸光，她吸着鼻子笑了，可爱的酒窝漾出一圈圈温暖的笑意。看得郝欢乐也被感染出几分喜意来，“又哭又笑，黄狗撒尿。”她嘴里取笑着人，却是捏起了纸巾要为眼前这个傻姑娘拭泪。那姑娘比她还激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稍一松懈，她的手就会抽离似的。郝欢乐脸色微变，又呆呆的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脸色愈发的凝重，她终于还是皱了眉，低声催促，“快，快，快，放手，疼疼疼疼疼！”刘露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放开了郝欢乐的纱布手。两人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尽管遭到了周围观众的白眼，但她们还是在异常苦虐的剧情下笑得开怀，笑着笑着就抱做一团，连泪都滚出了眼眶。

    出了影院，两个人都没主动提出回去，就随意的压起了马路。刚好是圣诞节，商家卯足了劲的烘托出节日的氛围。让这个与圣诞没一毛钱关系的三线小城也硬生生的罗曼蒂克起来。至少鲜少闲逛的郝欢乐是并不讨厌此刻的气氛，如果路上的情侣能稍微收敛那么一下下就好了。当众亲吻什么的，勾肩搭背什么的，同喝一瓶汽水什么的，真的不要太张扬了好么？尤其十点钟方向的那一对男同志，拜托了，亲个嘴而已，你们要不要连衬衣也扯开好几颗扣子了。扯扣子也就算了，要不要那么激烈，那扣子狂野的呼啸而来会伤及无辜路人的，就是不伤到人，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请原谅郝欢乐一路稀奇地瞪着路人看，一路心里不停的碎碎念。她需要这么转移注意，借以不去在意身侧倚靠过来的温度，以及那过于炽热的眼神。在这微妙的尴尬中，她的电话终于响了。有狂喜在她清透的眼中骤然亮起，却在下一秒熄灭得干干净净，只因来电的是自己亲妹妹——郝欢颜。

    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顺便接通了电话。

    那头立即传来一场激动的声音：“老姐，谢谢你们的圣诞礼物哦！替我谢谢嫂子？姐夫？算了，随便了，不要在意细节。糖糖很喜欢她的y呢。我一直觊觎的香奈儿哇，还有老公的签字笔，母上大人制霸广场的万能小音箱，简直不能再赞了！要知道你谈个恋爱能有那么大的好处，从榆木疙瘩变成知书达礼知情识趣知恩图报知过能改的暖心大棉袄，我真恨不得早早把所有的闺蜜送给你随便挑啊。啊，不是，姐夫嫂子在你旁边吗？我的意思的她真是造福百姓，泽被苍生啊。姐，你真是赚到了！呃，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拜！”

    整个通话过程郝欢乐甚至连气也没来得及喘上一声，郝欢颜就巴拉巴拉一通后单方面的挂断了单方面打来的电话。剩下更加尴尬的两人。有时候手机太好用也不算好事，比如刚才郝欢颜的嫂子姐夫可是一声不落的灌了过来，清晰准确的砸进郝欢乐及小鸟依人般依着她的刘露耳里。本以为用来终结尴尬的电话，反而让一切更赤/果果的难堪起来。

    刘露的笑略微有些僵硬，她侧着苍白的脸，目光勇敢的缠上郝欢乐的，“你和她已经……得到家人认可了啊？”

    “嗯，一不小心就出柜成功了。家里都挺喜欢她的。”郝欢乐似乎又想起了那场乌龙出柜，眼里透出异样的神彩，“这次又瞒着我给家人送礼物，比我这正宗的郝家人还称职。”

    “可是你没有。”刘露一瞬不瞬的看着郝欢乐，小心翼翼的说出残忍的事实，然后成功的看到那人脸上漾开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可我真的觉得，比起礼物，陪伴更重要。”她温柔的搂了搂郝欢乐的胳膊，“走，我给你买礼物去。”

    郝欢乐心间发苦，却不忍去拂她的好意，仿佛一个听话的傀儡，脚步随着那人的牵引，游离在繁华如昼的街市。

    这是她和阿语相恋的第一个圣诞节，没有阿语，亦无从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