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识欢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他一把抢过红袖的马,纵身跃上马背,一扬鞭子就策马而去。等红袖反应过来他人都已经走远了,气得红袖在原地直跺脚。
沈秋陆续往栖凤居又来了两天,给段闻雪下了几味重药,总算是把他这将断未断的一口气给抢了回来。识欢回去的时候他正靠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他虽然和君疏月换了面容,但是在识欢看来和从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世上色相最会使人迷惑,只有真正心性纯直的人才能看破一切。在这一点上,就算是深爱着段闻雪的池寒初都做不到。
段闻雪醒来时一看到许南风就已经认命了。在许南风来到浮方城后,段闻雪就多次向池寒初进言要他趁此机会除掉许南风,可是池寒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其实段闻雪真正忌惮的不是许南风,而是他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厮’。
或许可以这么说,君家人天生就有种无法为外人所理解的感应,从他第一眼看到君疏月时他就已经有所怀疑,只不过许南风将他保护得太好,自己甚至没有机会能够接近他。所以段闻雪不得不向池寒初建议,让他利用这个‘小厮’来牵制许南风,也可以试探出他是否当真手无缚鸡之力。
只可惜算计到了最后,成了困兽的人却成了自己。
“许先生的手段,闻雪自愧不如。”
段闻雪虽然顶着君疏月的面孔,可是却让许南风看着十分生厌。要不是君疏月执意救他,许南风巴不得他赶紧从这世上消失。
君疏月把他当作自己的责任,可是他又把君疏月当作什么呢?
“连池寒初都弃之不用的人也配拿来跟我比较?”
许南风的嘴刻毒起来让段闻雪都不由有些变色。池寒初是他心里最深的痛楚,现在被许南风这样血淋淋的揭开,别说他有病在身,就算没病的人怕是都能气得吐血。
“咳……许先生当真是……咳……”
段闻雪苦笑道:“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段阁主何尝不是?不对,我现在应该称呼你君阁主?”
“君家人的身份我早已放弃了。”
段闻雪捧着药丸的手微微一抖:“如今的我与君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倒是断的干脆。”
许南风不禁有些感慨:“某人要是像你这样,我可就省心了。”
“许先生说的应该是君疏月吧。”
段闻雪轻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早就提醒过尊主,天下间没有人能杀得了君疏月,除非他自愿就死。不过许先生能瞒天过海这么多年,这一手遮天的本事真是让人叹服。”
他说到这微微顿了顿,接着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恍然道:“许先生莫非真的就是……”
“是或不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重要吗?”
许南风捧着茶轻轻喝了一口:“这其实也不是秘密,上一次我就亲口告诉了你们浮方城六阁主沈乔,他那时的脸色我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很可笑。”
然而沈乔还没来得及将消息传回浮方城就被红拂红袖挑断了手筋脚筋,废去了全身的武功。所以当时许南风才会说他不和死人做生意。
“天底下只有两种人可以知道我的身份,自己人和死人。”许南风按住段闻雪手,靠近他耳边轻声道:“我猜你跟我是做不了自己人了,所以……”
他话没说完,识欢突然捧着糕点从外面闯了进来,今天他看到段闻雪醒来所以格外的高兴,恰巧今天阿吕亲自下厨做了不少好吃的,他就要了一些来孝敬段闻雪。许南风看见他进来,施施然将身子撤开,但是看着他的眼神,段闻雪却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