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一边握住了君疏月的手,那双手细长白净,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握在掌心里透着一丝微凉。君疏月原本还在挣扎,但此刻却突然间安静下来。许南风望着他的低垂的侧脸,心里蓦地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阿,阿疏……”
暖风从花间轻轻拂过,簌簌摇晃的花影落在君疏月的长发和肩头,他的眼睫在风中微微颤了颤,眼中流光百转,让这满园春光尽失了颜色。
许南风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君疏月心中大震,让他差点就在许南风面前露出了破绽。而就在这时巷外传来一声小贩的吆喝分了许南风的心,他笑着将君疏月抱到藤椅上,拂了拂衣袖站起身道:“刘老家的酒酿可谓是澜城一绝,我去买一碗给你尝尝?”
“……”还真是把自己当孩子哄了。
君疏月望着许南风走远的背影,嘴边忽然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然而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用余光不经意看了一眼,发现是阿吕正用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看来是时候要拔掉这颗毒瘤了。
许南风只身走到院外,那卖酒酿的老头儿正挑着担子在檐下歇脚,看到许南风便客气地招呼道:“许先生,还是老规矩,酒酿都给您包好了”
“再给我多添一点。”
许南风笑着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子塞到那老人手里:“糯米丸子也多加一点。”
“好嘞。”
许南风跟这老头儿早已相熟,所以对方听说他要加量二话不说就多舀了几勺添在碗里。许南风闻着那股清甜的酒味,忍不住夸道:“果然整个澜城就只有您做的酒酿最地道。”
“您过奖。”
老头儿盛好了酒酿,两手端着递给许南风,一边递给他时一边悄然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放到他手上。
许南风望着那几枚铜钱顿时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收了下去。这时阿吕从后院走出来,看到许南风端着酒酿站在门外,不禁笑道:“老板,这酒酿有什么稀奇的,宫里那么多珍馐美味都喂不刁你,喝这个倒是喝上瘾了。”
许南风伸手在阿吕额头上轻轻一敲:“所以你今天没口福了,这是我买给小殊的。”
阿吕撇撇嘴:“我才不稀罕,就你当个宝。”
可是他们两人走回院子的时候却发现小殊已经离开,藤椅上只有许南风的一件外套留在那里。阿吕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看吧,你对他好,他还不一定领情呢。”
“你对小殊好像很有敌意?”
“我哪有。”
阿吕原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许南风是何等聪明之人,既有此一问想必是已经看出自己对小殊的不满,这时再掩饰反而容易让人生疑,所以他就故意道:“就是老板你太向着他了。他才来几天啊,你都把他宠上天了。”
“你这是吃醋了吗?”
阿吕不说话却露出了一脸的委屈。许南风笑着搂住他的肩哄道:“我不是说过,你跟着我一日,我就把你当亲弟弟一般看待。”
“有你这么使唤亲弟弟的吗?”
“自己人才使唤呀。”
“……”
许南风说罢,笑着扬长而去。见他走远,阿吕才慢慢收起脸上那种天真纯良的表情,眉宇之间露出一丝阴鸷和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