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今天我们必须有个了结。”
“自然。我们之间早该有个了结了。”
白舒歌望着许南风那张秀美非凡而且英气逼人的面孔,他和他的先祖真的越来越像了,他果然是聂家的后人,是背负着罪孽和杀戮而生的人。
“动手之前,你不想知道君疏月在哪里吗?”
“杀了你,我自然就能找到他。”
白舒歌闻言不禁大笑:“沧皇好大的口气,你要如何杀我?用你手里的剑?”
许南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柄光华黯淡的血剑,这一路上这柄剑一直在躁动不安,许南风不得不注入自己的内力来安抚这柄剑,但是它实在是太过饥渴,仿佛注入的越多,它便渴求得越多。
“这柄剑已经消耗了你不少元气吧,沧皇陛下,你身上的龙气已经被他吸去了不少,你拿什么赢我呢?”
白舒歌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的黑色藤蔓突然朝着许南风疯涌而来。许南风虽被磨去了大半的力气,但这时他体内的龙气感受到周围的威胁,已然澎湃而出,金色的龙气将整个密道都完全照亮,龙吟之声从黑暗中呼啸而出,那些妖藤的枝蔓在那龙气的影响下不断向后退去,而许南风就趁机飞身上前,举起手中的魔剑朝着白舒歌迎面砍去。
“不亏是聂家后人!”
白舒歌的赞许怎么听都充满着嘲讽的意味,许南风冷笑了一声,剑锋一凛,一招斩落。白舒歌猛地向后一退,就在这同时,许南风的身后突然伸出黑色的藤蔓,它们朝着许南风的四肢百骸缠了过来,可是刚一靠近就被他周身的龙气震得化作了齑粉。
“啊——!”
那犹如断腕一般的剧痛让君疏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痛呼。但是在那剧痛袭来的一瞬间,他也突然明白了一切。
那股正摧毁着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熟悉,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许南风啊!
这就是白舒歌真正的计划吗?他是要让许南风亲手杀了自己?
你和他,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龙气的撞击让君疏月犹如被凌迟一般,这酷刑的折磨还在继续,北辰襄却已经从原地走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同一处。君疏月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身影倒映在北辰襄暗淡无光的双眸里,这个真相来得如此残忍,让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叫不寒而栗。
帮帮我……北辰襄,帮帮我!
北辰襄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那颗头颅,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当年白舒歌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也是如你一样的心情吧?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那场灾难里唯一活下来的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逃避真相,那一日失控的毕罗花其实是受了他的影响才会将所有人吞噬。他越是害怕,越是愤怒,那毕罗花的力量就越强。其实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他自己。
君疏月震惊地听着北辰襄语气冷淡地诉说着这一切,他突然间明白白舒歌为何会如此疯狂地报复他们。这种切肤之痛,正是他当年亲自经历过的。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去,他非但不能救,反而成了最后害死他的人。
所以今日,他也要许南风和君疏月彼此相杀。许南风要见君疏月就必须斩杀他面前这株毕罗花,而这株毕罗花的生死已经于君疏月系于一体,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事,正是在重复当年白舒歌的悲剧。
你会为了保全他而选择赴死吗?
北辰襄怜悯地看着君疏月:如果你死了,他必无法独活。但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你该如何选择呢?
君疏月痛苦地闭上眼。
这是个无法选择的问题,生和死他都不能选。
我答应过南风,要和他一起活下去。
北辰襄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皇叔也答应过我,要一生一世相伴左右。
君疏月方要开口,那剧痛又再度袭来。许南风是拼尽了全力在搏杀,而自己若不反抗便只有死路一条。
要活就只能出手,否则就要眼睁睁被他杀死。
北辰襄抬起头望向那片虚无的苍穹:你与他之间,必须要有所取舍。
否则便是一起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