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栖月从温阑那里出来,兜兜转转绕着皇城飞了两圈,身法奇绝的他没有惊动任何护卫这座城池的人。栖月有些困惑,他不想回寝宫,不想回府邸,其他地方又不知道该去哪儿。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不想回那琼楼玉宇的地方。
这样想着,不自觉又落在了落晚居的屋顶,笃音在底下打着哈欠望着他,眼神中略有责备,好像自己这样绕着王府飞了一圈又一圈的行为很是打扰到了他的睡眠。栖月兀自笑起来,一跃落到碧纱橱前,将门打开了微微的一条缝,闪了进去。
笃音困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对话。
“要不要去赶他出来?”
“你打不过他。”
“万一他把郦小姐抓走了,王妃娘娘怎么办?”
“你打不过他。”
“感觉这样好对不起娘娘……”
“你连打二十四暗卫都有困难。这附近保护娘娘和小姐的人很多,不会轻易地让他把人抓了去。”
“那……回去睡觉?”
“对,回去睡觉。”
两个声音达成共识,然后笃音就回屋去睡了。
栖月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回来,然后半夜溜进这丫头的屋子,还站在她床前看她睡觉。摸约是寻了多年的人找到了,心中激动难耐,栖月这样告诉自己。
屋里燃着非常淡的鹅梨香,丫头在外间睡着,栖月大摇大摆走进来,竟然没被吵醒。相比起永安那些见了自己便如临大敌的丫鬟,这个实在不称职,栖月如此评价。
床上的人往外侧躺着,呼吸平静绵长,睡得乖乖的。栖月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向郦清妍的脖子,摸了一会儿,勾出来一条线,线端系着自己给她的那块石头。还算听话,知道戴着,有了玄火岩,她再不会半夜冻醒了。
郦清妍睡的不沉,朦朦胧胧之际感觉有人在自己脖子上摸索,有些不大清醒地睁开眼睛,黑暗里,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自己床边。
自己是在做梦吧,不然月怎么会半夜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来?
这样想着,便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温热的胳膊,摸上栖月的脸,使劲捏了捏。
“疼吗?”郦清妍问他。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捏了脸的栖月有点发蒙,不知她为何如此。还没睡醒的人哪里能有什么力气,两支手指软绵绵的还不及挠痒痒。
“不疼。”栖月回答。
“哦,果然是梦。”郦清妍嘟囔一句,翻身朝里,准备继续睡。这两日睡得十分不安稳,一夜冻醒来许多次,今夜好容易能将被窝捂暖,实在应该好好珍惜。至于为什么会梦见月美人,则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
栖月:“……”
“别睡,我有事情和你说。”栖月伸手拍她的脸,要把她拍清醒。困顿不堪的时候被人打扰是非常让人恼火不耐的事情,于郦清妍也一样。眼睛也没力气睁开,伸出两只手把在自己脸上乱拍的手抓住,本来准备一把甩开,结果发现这手掌温暖的不可思议,神志不清的人直接抓住不放了,强拉着枕在脸颊边,露出满意的笑容,甜蜜地睡死过去。
栖月都被郦清妍的大胆给气笑了,一只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抓住,让自己不由的俯在她身体之上,试着往外抽了抽,结果被抓的更紧。栖月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究竟是有多畏寒。
也怪自己迟钝,早该在康郡王府初遇发现她碰到自己没事的时候,就该猜到是她。还好温阑把人接来敬王府,真让她逃到金陵去,这一世能再发现她是极寒女子的希望几乎渺茫。兜兜转转了十几年,这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栖月不排斥郦清妍抓自己的手,其实这辈子如此贴近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以前触碰到的人全都非死即伤,能够控制后情况才有所收敛。连最爱同自己撒娇的永安,也不曾这样大胆,敢直接枕着自己的手掌入眠。
栖月常年体热,从不知寒冷为何物,而此刻,被郦清妍紧紧握着的手感觉到了别样的清冷,丝丝缕缕让人觉得温柔舒适的冰凉沿着手臂蜿蜒向上,仿佛能直接流淌进心底,让人想要汲取更多。
原来将一个人抱在怀里,是这样的感觉。
“小药引,你可让我好找。”栖月弹了弹郦清妍的额头,对方在睡梦里不适地皱起眉头,如此秀气好看。“能找到你还要拜你的小聪明所赐,虽不知你为何要打乱小曒的计划,不过你要玩,我便陪你玩,看你能折腾起多大的浪来。可别让我失望。”
一番话语散落在寂静的夜里,大约只有屋外当空的那轮皓月听见。
腊月十七这天,听棋带着她弟弟来了王府。这丫头速度倒快,一来一去不过耽搁十几天,舟车劳顿,也不见有多疲惫。听棋的那个弟弟叫小暑,说是在小暑这天生的,家里为了省事,直接起了这个名字。
郦清妍看这男孩儿年龄虽小,却是个懂事听话的,也没有再另起名字,仍旧叫他小暑。而后带着人去给温阑见了礼,说明了情况。因之前同温阑说过,想养一两个小厮在身边,出行方便,温阑当她羡慕有自己笃音跟着,笑着说了几句便允了。此番也就没受什么刁难,问了几句话,只说,“那就住笃音那个院子,让人打扫一间房出来就成。”
只是笃音第一眼见到小暑时有一瞬间的惊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个人住久了,突然添一个人一起住,很是不习惯。郦清妍向他道了几句歉,说这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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