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清妍一边笑一边说,“你不怕他们把人欺负的狠了,这小孩儿回家告状?”
栖月无所谓道,“宠坏了的孩子,就欠收拾。”
郦清妍眄他,“你去长公主面前把这话再说一遍。”
栖月更无所谓,“她已经被宠得坏到骨子里,只靠收拾是救不回来的。”
郦清妍笑着起床,打开柜子准备取衣裳自己动手更衣,挑选衣裳时想起今日的行程,停下动作,立在大衣柜面前扭头过来看着栖月,“还有什么事要说吗?今日不同往日,要穿的衣裳在暖阁挂着,得让丫头拿过来。你若是没事,先回去吧。”
“有事的,就等着你醒了说。”栖月坐在圆桌边,那身衣裳被他穿着睡了一夜,却不见什么褶子,看得郦清妍很想问他要几匹,就算到时可能因为舍不得而不用来做衣裳,拿来卖钱也是极好的。栖月问,“你猜昨夜宫里发生了什么?”
郦清妍昨夜一觉睡到天亮,连栖月来了也没察觉,自然不知道,摇摇头。
“文德殿失火了。”栖月语气平静,就像说早膳只要一碗清粥一般说出如此重磅信息。
郦清妍面色微沉,略略一想就明白了他想告诉自己什么,“那些折子,全烧尽了?”
栖月笑的温和平静,并不回答。
郦清妍抓在柜子青铜包金门把上的手不自觉抓紧,沉默地看着缠枝青花纹路地毯上繁复的花边,良久才开口,“外头吵的天翻地覆,他全然不理,一把火烧了,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该怎样还是怎样,真是……”抬起眼睛看向栖月,“不愧是浸染了六年帝王之道的君主,这可谓最简单粗暴,却又无比省事的解决方法了。”
“平静不过是表面假象,小曒不会放过引起这场混乱的幕后主使。挑战皇权,惑乱朝政,干扰君王决策,每一样都是灭九族的大罪。”栖月从杌子上起身,走到郦清妍面前,高大的身影加上打开的两扇柜门,将面前的人挤入一个封闭狭窄的空间,光都被挡起来,很有一些压迫感。“你参与了不少,猜猜看,小曒他会不会放过你。”
郦清妍快要被挤得缩到柜子里面去,伸手想要把他推开一点,没有成功。这种感觉不是很好,总觉得栖月要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眸垂下来不再去看他,倒也不是害怕,缓缓道,“我以为这种局面是他想要的。”
“妄自揣测圣意,罪名又多上一条了。”栖月玩笑了一句。“他的确想要一场混乱,却不是以这种方式开始,你打乱了他的计划,很多事情要重新布局。我不否认你很聪明,动作不比他慢,只是这样太容易惹火上身了,根本不是最佳方法。”突然就伸手抱住了只着寝衣的郦清妍,抱的比较紧,他的体温此刻又很高,让怀里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动作大到连我也掩饰不了,他就会注意到你。别让他留意你,千万不要。”
郦清妍觉得很奇怪,奇怪于栖月的语气和动作,以及此时流露出来的情绪,明明说的是很正经的朝堂之事,却一昧地搂紧她,很怕失去她,好像抱的松了,她就会变成一缕烟消散开去。
“你怎么了?”郦清妍轻拍着他的背,动作看上去更像是回抱住栖月。“你也掩饰不了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是由我策划由我开头的了么?”
栖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她,“我不敢保证,但他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郦清妍倍感疑惑,“你不是他最信任最得力的人吗?怎么听起来,你和皇上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想了想,“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矛盾?”这种问法,已经是大不敬了,郦清妍做好了被他呵斥的准备。
栖月并没有骂她,连一句重话也没有,手指伸出来梳理着她的头发,轻轻柔柔又小心翼翼,“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发现她的长发的触感不比自己的差,不由有些高兴,压制着情绪不表露出来,反问她,“第一步计划失败,接下来你准备如何?”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郦清妍回敬他一句,从他抬起的胳膊底下逃出,长长的发丝在栖月指尖飞速滑过,直至发梢,半个结也没有。
郦清妍跳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你的事情说完了,该我问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栖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长发未绾,在身后散开如同黑羽斗篷,素白色压着桃花暗纹的寝衣,上衣下裤,脚上蹬着一双绵软的兔毛小棉鞋。完全不是平日里精心打扮,或者至少戴了支簪子的模样,立在那里叉着腰准备长篇累牍地问上好一通问题,却半点杀伤力也没有,纤尘不染的样子柔和的不像话,舍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让人想捧在掌心宠着爱着,用尽一切来疼爱。
如此的,让人心动。
“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康郡王府,宝相寺,还是敬王府?虽然有小暑在,能对我的事情,我在做的事情了如指掌,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却很好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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