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门声中断了这温馨的场景,于果心里舒了口气,不然的话她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祁天彻,他今年十五岁了,搁在现代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有人在敲院门,却又不敢十分肯定,因为这古代农村的人都是早歇息的,她先前又给祁天彻揉了一会儿膝盖,现在应该已经快亥时了吧。
“天彻,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她起身。
“是。”祁天彻完全黑下了俊脸,不但有人敲门的,而且他还听出了敲门的人是谁!
于果已经开门提着油灯跑了出去,打开院门一看,发现敲门的人竟然是冷得瑟瑟发抖祁天恒!
“天恒,你怎么回来了?”
她问这话的时候提着油灯往他身后看,祁天恒撇了一下嘴,“不用看了,二哥他没回来。”这么久才来开门,害他差点就要翻墙而入了。
关好院门,祁天彻也起来了,点燃了屋里的油灯,目光阴沉的看着祁天恒,于果心里也很多疑问,可是一想到白天因为自己没有问清楚就误会了祁天彻,所以她闪身遮挡住了祁天彻阴沉的目光,声音虽然不温柔,但绝对不算是严厉,“天恒,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回来了?学堂的老师知道吗?”
“阿嚏!”祁天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于果看他脸色有点发红,怕他真的受了寒气感染风寒,也顾不上别的了,转身去厨房煮姜汤,却又听见祁天恒说道:“哎,我晚饭也没有吃,给我弄点好吃的。”
一碗姜汤两碗面条下肚,祁天恒摸着有点饱的肚子,于果迫不及待的问:“天恒,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走路回来的。”祁天恒避重就轻,眨着好看的眼睛,寻思着这女人会不会又生气得想要打他吧,可他有什么错,他明明就没错!
“是这样,今天在学堂里,老师问一加一等于多少。”
于果心感不妙,连随问:“然后呢。”
“然后同学们都回答说等于二呀。”观察着她的脸色,发现她身旁没有任何可以抓来打他的东西,他又放心的往下说:“只有我说一加一等于王。”
“再然后呢?”于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祁天恒看了一眼祁天彻,却见他闲闲的坐在一旁,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内心更加的不满了,他在学堂上课无聊得很,他却在家里吃香喝辣的,赌气的答道:“然后老师说我天资聪颖,没能力教我,让我回家了。”
于果感觉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要喷涌而出,可是人家祁天恒似乎感应到了,立马跑回房间,还嚷了一句:“走了那么久的路,腿都快断了,困死了。”
……
“娘子?”
朦胧中,于果听见祁天彻喊她,可是她眼皮好重,好几次想睁开眼睛,都没有成功。
其实当鸡舍里传来第一声鸡鸣,祁天彻就醒了,却闭着眼睛一直装睡,毕竟他的小娘子比较害羞,每次起来都是蹑手蹑脚的,唔,那就等她起来后他再起吧。可是往常在鸡鸣二遍的时候,怀里的小娘子就会起来了,今天却在鸡鸣了第六遍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忍不住喊她,可她,竟然毫无反应。
头抵在她额头上,才发现她身体热得有点不正常,她生病了。
于果睁不开眼睛,可是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轻轻给她掖好被子,她很想起来,却被一阵天旋地转袭击,又昏睡了过去。
祁天恒睡得正香呢,房门忽然“砰”一声被人用脚踹开,紧接着一只手将他拎出了温暖的被窝。
“祁天彻,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她生病了。”
“谁?”祁天恒的睡意跑了一半,这冰山一样的人,平常谁都不关心,却好像忽然关心起了那个女人,所以他立马就联想到于果。
“没啥大碍,就是风寒发热了。”祁天恒收回搭在于果脉搏上的手,在祁天彻冷怒隐忍的表情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她有点发烧了。”
…
“小果,小果!”
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鼻子里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意识逐渐回笼,她好像听见了祁天湛的声音,他也被学校赶回来了?努力使劲,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满脸的担忧和心疼,不是祁天湛又是谁?
“小果,你终于醒了。”祁天湛又惊又喜,习惯性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其实早就退烧了,却不知为何一直昏睡不醒。
“天湛,”本来想问他怎么也回来了,可是声音像蚊子似的,浑身都没有力气,连忙道:“快把窗户打开。”
“可是你的生病了,见风会加重病情的。”
“快把窗户打开!”于果加重了声音,却依旧是显得有气没力的。
祁天湛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打开了窗户。
窗户一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吹散了屋内的香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顿时让于果精神为之一震,声音也恢复了一点元气,“天湛,你也被赶出学堂了?”
祁天湛似乎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却掩饰得很好,随手将放床头上的安神香熄灭,答道:“不是,我是自愿离开学堂的。”
于果借助他的力量撑起身子,靠在床背上,祁天湛出去倒了一碗米汤回来,送到她嘴边,看到她犹豫,说道:“放心,这个是请教过赵婶做出来的,不是咸的。”
喝了一碗米汤,于果才感觉到恢复了一点体力,看着窗外的阳光,又问:“他们呢?”
“你已经昏睡了半个月,他们去云雾山采摘茶叶了。”
听了祁天湛的话,于果觉得太扯了,她顶多就睡了两三天,竟然昏睡了半个月?
“嘭!”
院门发出很大的碰撞声,祁天湛和于果都皱起了眉头,祁天湛安抚她:“我出去看看。”
“我不管,现在我兄弟是帮你家摘茶叶才摔断腿的,你们起码要赔一百两,没钱赔就把茶园赔给我们!”
“你们别那么大声,小果还在生病。”赵树根想劝他们声音小点,头疼的看着一脸阴沉的祁天彻和祁天恒,他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从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十分生气。
“生病了不起啊,生病不用赔钱啊!”
“就是,赔钱!”
于果出来的时候,看到祁天彻死死握着拳头,而祁天恒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群村民,祁天湛手里拿着扫把,看样子想阻止他们闯进院子。为首闹事的人,她也见过两次,正是黎木莲(李嫂子)的亲弟弟黎木得。
本来叫嚣着要赔钱的黎木得没想到会看见于果,眼角余光不禁看一眼身后,姐姐不是说这于果生病快要死了吗?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于果自然没有错过他身后不远站的人正是快要生产的黎木莲,扫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人,正是村里平日喜欢偷鸡摸狗的张卤蛋,唇边轻扬起一抹冷笑,她指着院大门,语气幽幽:“刚才谁踹我家的门?”
“没踹,用手拍门的。”另外一个为首的年轻男子叫陈四,刚才正是他踹的门,不过在于果的杏眸怒视下,不敢承认。
“刚才谁嚷嚷着要赔钱的?赔什么钱?”于果将他们的脸部表情一一收在眼底,一帮乌合之众,趁着她生病就想诓走她的茶园,真是搞笑。
“小果,你终于醒了,身体好点了吗?我们大伙都担心死你了。”黎木莲挤上前,跟往常一样想要亲亲热热的挽她的手,却被于果躲开,脸上有点挂不住,尬尴道:“这不是早上看见阿彻和阿恒去山上摘茶叶么,往常你这么帮衬我们,所以他们就想着去帮你家摘茶叶了,我弟弟昨天来看我,正好有空,我就让他也去帮忙了,谁料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一句话将事情摘得干干净净,于果看向祁天彻和祁天恒,只见他们此刻都欣喜的看着她,似是在为她醒来而高兴呢。
“你的腿摔断了?”
于果忽然蹲下来看着张卤蛋,张卤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一出现他们都不敢吭声了,给他安排的剧情里也没有这一幕,不过他仍是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腿断了,你们家要赔钱。”
“呵呵,当然,如果你的腿断了,我自然是会赔钱的!”
倏然站起,头还有点眩晕,时刻注意着她的祁天彻一看,她更加的瘦了,眼睛大大的,连忙站到她身旁扶了她一下,于果进屋去了,谁都以为她这是进屋拿银子的,却不料她出来的时候竟然拿着一把镰刀。
“你……”张卤蛋看着那锋利的刀口,连忙看向黎木得,只得问:“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打断你的腿啊,你腿都没断,我怎么好赔你钱呢,来来来,不会很疼的,我用刀背砍,顶多七,八,十下,你的腿就会真的断了。”
于果说得很认真,表情也很认真,后面跟来围观的村民却有些忍不住笑出声了,祁家三兄弟也立即明白过来,刚才他们是怕吵着她,一味的阻止他们闯进来,现在再仔细看张卤蛋,他脸色正常,腿部受伤处的红色也不像是人血,显然就是故意来讹他们的。
“哎,这个我擅长。”祁天恒抢过于果手里的镰刀,咧嘴笑,露出森森的白牙。
“啊哟我的妈呀,他们都是疯子!”张卤蛋见祁天恒真提着镰刀走向他,并真的举起刀背往他装断腿的地方砍下来,吓得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引得后面围观的村民又是一阵哄笑。
“都特么的滚!”于果说这话的时候气场全开,叉着腰作悍妇状,“今后谁要再敢来我家讹钱,别怪我翻脸无情!”
黎木莲连忙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于果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小果,你说这话都不对了,张卤蛋的爹娘可都是帮过你们家的人,什么讹钱不讹钱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话可别说得太绝了。”廖金花刚赶过来就听到于果最后面说的话,立即出来刷存在感。
“帮?”于果冷笑一声,道:“我记得每一次帮我家干活的人,我可都是付了工钱的,你说是吗,李嫂子。”
黎木莲早想撤退了,要不是贪那二两银子,她至于挺着大肚子让木德来闹嘛,这会听见于果这么问她,顿时心惊,不光是她,在场的陈婶,赵婶她们心里都明白过来了,就拿祁家盖房子来说,当时她们主动来帮忙的,可人家于果不光是管她们中午吃一顿,还算一个人一天二十文工钱的。
后面搬来的村民并不知道祁家盖房子那些事,只知道后来于果找他们帮忙去采摘茶叶,确实是一天一结算工钱,从不拖欠的,于是都帮着于果说起话来,指责起那几个闹事的人,那几个闹事的年轻人都是平时在家好吃懒做的,这种人都是墙头草,欺善怕恶的,一见众怒难犯,纷纷开溜。
剩下的村民问候了几句于果的病情,也都纷纷散去了。祁天恒关上院门,祁天彻扶着于果坐到屋檐下的椅子上,祁天湛则去了厨房,这些天都是他负责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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