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共处一室

    “妈！”傅雨快步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站到自己身后，对着花美男说，“bobo，对不起啊，我妈比较热情，你别介意啊。”

    “没事，”bobo抿唇笑了笑，表情显得非常尴尬，说，“就是以后尽量别大晚上的按门铃，跑出来挺冷的。”

    “对不起，你快点关门回房间吧，别冻感冒了。”傅雨给他道了歉，拉着海丽华往家走，“妈，你以后别这样了，城里人不爱吃腌制的东西。”

    “唉哟，不爱吃，也不用摆脸色吧？城里人真的是很冷漠，都不懂邻里之间的相处之道的。”海丽华是做老师的，忍不住开始说教起来，“而且，你这个邻居说话娘里娘气的，好像是那种人。”

    “妈，那只不过是我的邻居，人家怎么样，跟咱们无关，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去吧。”

    海丽华知道说多了，傅雨又要嫌自己啰嗦，撇了撇嘴，说，“反正那人不正气，不许你和他走得太近，会学坏的。”

    “放心，不会啦。”傅雨推着她走进客厅，就闻到了从餐厅传来的浓郁香气。

    海丽华一问就知道是什么，直接问道，“小雨啊，你炖了茶树菇老鸭煲啊？”朝着餐厅走去。

    “呃……”傅雨紧跟在她身后，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菜都用餐盘盖着，老鸭煲还用电炖锅焐着，香气从换气孔冉冉升起，整个屋子都沉浸在这样香气四溢的味道中了。

    傅雨看到这一桌的饭菜，才意识到樊云做了什么，心里隐约流露着感动。

    “嗯，好鲜啊，这汤煲得不错。”海丽华拿着汤勺尝了一口，有种称赞。她放下勺子，面对女儿，啧啧摇头，“不对啊，这不可能是你做的，还有谁和你住一起吗？”

    “没有。”

    “别骗妈，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吃的米还多。”说着，她就跑去浴室，查看洗漱用品。

    “妈！”傅雨立刻追上去，拉着她解释说，“都是樊云做的，他出门前做好的。”

    “是吗？”海丽华想了想，警惕地瞪着傅雨，说，“那他没去外省喽？”

    “去了！”

    “还撒谎，你当妈傻啊，插着电出门，不怕烧焦了，引起火灾啊。”

    “那是电炖锅，处于保温状态，”傅雨拉着她回到餐厅，指着炖锅说，“这种锅子，就算通电一整天都不会有事的。”

    “是吗？”

    “你都跟他通过电话了，我还要骗你什么呀。”傅雨扶着她坐下，给她盛了一碗汤，说，“刚刚车站出口吹了很久冷风，现在喝完汤驱驱寒气。”

    海丽华认真审视着她，想想她说的也对，都讲过电话了，不可能有什么假的了，便接了碗，满足地喝着热汤。

    傅雨本身还没有吃晚饭，看着桌上的菜，馋虫都被勾出来了，立刻热了饭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看来，你这个男朋友是真的很符合你的脾性，会做饭，又有学识。”海丽华看着傅雨那副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给这个未来女婿又加了不少分。

    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要不，过年就结婚了。”

    噗——

    傅雨猛地呛了一口汤，咳得脸颊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

    “哎哟，这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呛成这样！”海丽华一面扶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小声数落着。

    傅雨真的被吓了一跳，竟然要她过年结婚，开什么玩笑！

    “妈，我才刚谈恋爱，怎么可能马上就结婚。”

    “怎么不能了，都什么年代了，有些认识三天就领证了。”海丽华在“闪婚”问题上，突然就变得前卫了。

    傅雨擦着桌上的汤汁，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闪婚，我没必要学。”

    “可你都27了，过了年就28了，咱们家那片，比你年纪小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海丽华就是特别操心傅雨的婚事，就怕她做了大龄剩女，被人笑话。

    殊不知，这种催婚，就是最普遍的道德绑架。

    傅雨知道，就目前的社会，和对婚姻的理解，她不可能说服海丽华不催婚。所以，尽量顺着她的意思，然后打打太极，应该算是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哪有长这么快的，我才过生日没多久，要到明年的生日，才算是长大一岁呢。”傅雨嘟着嘴，用了撒娇的口吻说这句话，惹得海丽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手指戳了她的额头。

    “你啊，想急死我跟你爸呢。”

    “怎么会。”傅雨从后面搂住了海丽华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下，说，“总之，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和我爸抱上外孙的。”

    “去去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海丽华有点生气，想要推开她，反被傅雨抱得更紧了。

    “好了，妈，”她把脸颊贴在海丽华的脸上，柔声安抚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洗个澡，早点睡吧。”

    海丽华斜睨了她一眼，沉沉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行了，知道了，你把碗筷都收拾了。”

    “知道了。”傅雨答应了，正想领着海丽华去浴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啊？”傅雨先走去开门，就看到樊云站在门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

    傅雨一脸震惊地瞪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海丽华听着声音，走到门口查看，“小雨，是有朋友来了吗？”

    “阿姨，是我。”樊云一见到海丽华，立刻挥手打招呼，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你是……”海丽华认真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为高兴，大喊道，“樊云！”

    “对啊，我听小雨说您从家里过来A市，就立刻买了车票赶回来。幸好去的城市不算远，还够时间买了些东西。”樊云把手里的礼物送到海丽华手上，说，“您看喜欢不喜欢，如果用不上的话，我明早再去这里的商场买。”

    “哎呀，傻孩子，回来就好了，买什么东西。”海丽华大概看了一下，有羊毛的围巾、手套，还有燕窝、鲍鱼之类的补品、海味，就粗略估算一下，价格至少要大几千呢。

    “初次见面，应该的。”樊云说话的时候，暗暗瞟了傅雨一眼，意思是那些礼物必须她结账。

    傅雨给了他一记卫生眼，完全不予理会。

    “你这孩子，真是的，比我们家小雨贴心，会疼人。”海丽华仔细打量着樊云的长相和气质，越发觉得傅雨有眼光，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那种。

    傅雨实在受不了老妈那副花痴的表情了，拉开樊云往门口走：“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这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去？”樊云尴尬地抿了抿唇，凑到傅雨耳边小声道，“我家不就是这儿吗？”

    傅雨满是狐疑地瞪着他，用嘴型喝斥：胡说什么呢，想死啊？

    樊云的表情很无辜，接着就见海丽华拉着傅雨说，“女儿呀，你别装了。妈妈不是老封建，知道谈恋爱的时候，情侣都是如胶似漆，分不开的。”

    ……

    “没有，妈，我和他还没有……”

    “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害羞啊。”海丽华笑得越发暧昧，拍了拍傅雨的手说，“谈恋爱住一起不是正常的嘛，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妈妈是过来人，不会笑话你们的。”

    “不是，我……”

    “小樊啊，别去住酒店了，浪费钱。”海丽华亲自把樊云拉进屋里，对着他小声说道，“你呀，还住小雨那屋，阿姨我住客房就行了。”

    “妈，我和他没有同居。”

    “还装！”海丽华生气地喝斥，“妈妈不是说了，谈恋爱了，住一起很正常。妈妈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小樊不好的。”

    傅雨完全就是有口难辨，根本解释不清楚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想办法解释清楚。

    “妈，你听我说，我和樊云真的还没有到‘住一起’的程度。”

    “小雨啊，”海丽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语重心长道，“你这么说，是怕妈妈误会呢，还是你和小樊其实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这话，把傅雨问住了。她多想说樊云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一切只是骗局。可是，一想到事情揭穿之后，她要每天相亲，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傅雨只好认怂了。

    她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当然不可能是假的。”

    “那就好好的，妈妈去洗澡了。”

    傅雨在海丽华进入浴室之后，一把揪住了樊云的衣襟，重重壁咚起来，质问道，“臭鸭子，你什么意思？！活腻歪了？”

    樊云不痛不痒地抿着唇，星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看起来慵懒又高傲。

    “谁让你把我丢在路上的？我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不满的情绪。”

    “找死！”

    “你只要敢打我，那阿姨就会知道全部的事实。”樊云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傅雨。而且是算准了她不会动手，吃定她了。

    “混蛋，你敢威胁我？”

    樊云无辜地耸了耸肩，语调慢慢吞吞，不愠不火，“反正，现在这种威胁是成立的。”

    “好，很好。”傅雨扬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警告说，“等我妈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樊云“哼”了一声，表情非常傲娇。他已经想好了破解之法，一定让傅雨不能伤他分毫。

    傅雨真的快气炸了，感觉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揪着樊云的衣襟拽到面前，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既然做了我的男朋友，那么请你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扮演好你这个乖乖未来女婿的角色。”

    “在这之前，麻烦小雨学姐把礼物的费用清一清。”樊云轻挑着眉梢看着她，摊开手索要礼物钱。

    “我又没让你买礼物！”

    “身为男朋友，这些都是必须准备的，小雨学姐不会不知道吧？”樊云就事论事，脸上扬着坏坏的笑容，“还是说，你想每天都走在相亲的路上？”

    傅雨的双手用力握紧，可以清楚听到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她放开了樊云，背转身，问道：“多少钱？”

    “5888。”

    “什么东西这么贵！？”傅雨吓了一跳，转身质问。

    “都是顶级了食材，羊毛的围巾和手套也都是国际一线的牌子。所以，5888不算贵了。”他回答得云淡风轻，却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中午一定不会救你！”

    “哦？我是哪种人呢？我想总归要比那个把我丢在荒郊野外的人强得多。”樊云凑到她耳侧小声询问，他就是生气刚才被丢下车的事情，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惩戒傅雨。

    “……”傅雨没想到他这么记仇，狠狠瞪着他，说，“我没这么多钱。”

    “那就分期吧，一次500，还一年。”

    傅雨轻咬着下唇，不做回答。

    “还是说，你想让阿姨知道你在骗她？”

    “不就分期一年吗，成交！”傅雨说着，就拿出手机，以红包形式给他发了500。

    樊云就是要傅雨欠着她的，一年的还款期，他们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没多久，海丽华从浴室走出来，四处看不到傅雨，却在厨房看到了认真刷碗的樊云，立刻感觉心疼这个会做家务的小伙子。

    她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这么晚了，别弄了，明早起来再做，先回房睡吧。”

    “不要紧，您先去休息吧，我这里很快就完工了。”

    海丽华不答应了，说道，“你是不愿意听阿姨的话了？”

    “当然不是。”

    “那就回房间去睡觉。”她拿下了他手里的抹布、

    “可是……”樊云迟疑着，表情看着很为难。

    海丽华立刻就明白了，笑了笑，问道，“你是怕小雨凶你？”

    樊云低着头，并不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默认了。

    海丽华二话没说，拉着他的手，朝着傅雨的卧室走去。

    “别怕，阿姨帮你训她。”

    房间内，傅雨正在换衣服。一推门进去，全部看了个真切。

    樊云的表情完全怔愣住了，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退出房间。

    “妈，你们进来怎么都不敲门的！”傅雨赶忙套上了睡裙，脸颊通红，恨不得立刻冲到房门口，把樊云的眼睛戳瞎。

    “啊呀，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海丽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你从小就是妈妈带大的，什么没有看到过，你现在还跟妈妈害羞啊。”

    “当然不是说您的。”傅雨小声嘀咕了一句，慢慢走到她面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小心明天眼睛又肿起来。”

    “还不是为了你嘛。”海丽华拉着傅雨的手走到一旁，又暗暗瞥了樊云一眼，才对着女儿说，“你这丫头从小脾气就不好，总喜欢凶别人。现在有了男朋友，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要学得温柔一点，否则很容易把人吓跑的。”

    傅雨冷冷地瞪了樊云一眼，脸上却挂着微笑，拉着海丽华的手，往门口走，“好啦，妈，我知道了，您快点回房间睡吧。”

    “行了行了，妈妈有分寸的。”说着，拉着樊云的手，放到傅雨的手上，把他们推进卧室，道，“你俩也早点休息，不许再欺负小樊。”

    傅雨看着自己和樊云相握的右手，眼神简直可以发出冷电一样，可面上不敢直接甩开他的手，而是回握着，让老妈放心。

    “知道了。”傅雨露出害羞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吧，我和他之间，不是什么欺负，就是一种小情调而已。”

    “哦哦，原来是这样。妈妈明白了，那早点休息，妈回房了。”海丽华把两人塞进房间，关了门，但不急着走，而是靠在门上偷听屋内的动静。

    傅雨在关门的瞬间，使劲捏住了樊云的手，可以清楚听到他手上骨头相磨的声音；另一只手在这个同时，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因为疼痛叫喊出声。

    唔……

    樊云闷哼了一声，转身将她扑倒在床上，用力挣开她单手的钳制，将她双手按在床上。

    “阿姨正在听墙脚呢，所以光有我的哼哼声不行，你也必须配合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