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词画突然笑了起来,想起来自己的生活,上班,下班,做自己不喜欢但是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后台工作,每天回家了都不敢和外人都接触,生怕被看出破绽。自己养的狗,二十三年没有死引来了十三科怀疑的目光,她不得不撤下自己的能力,看着陪伴多年的爱犬逐渐衰老死亡。
那个叫笑白的少年从来没有看错,她就是这种人,胆小怯懦令人作呕。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日子,过得再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过也罢。
词画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门口的主任,终于伸手,一下子按住了电源键,却迟迟没有暗下去。主任看她不动了,更加快速地冲了进来,自己动手去拔电源,结果用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能扯得动。主任愣了一下,一回头看见词画脸上诡异的笑容,虽然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但是实在是气急攻心,一拳就打了过去:“混蛋,你笑个屁啊!赶紧过来帮忙!”
词画被一拳打到地上,整个脑袋都“嗡嗡嗡”地响着,经不住本能地蜷缩了两下,而后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干涩地大笑了一声。
那个笑容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随即戛然而止,永远地卡在了她的嗓子里。
她的能力不强大,也就是“静止”而已,年龄静止,空间静止,除非她本人死亡或者松口,绝对没有办法被改变。比如眼前这个电源和直播设备,再也不能被拔出或者是改动设置了。它们被彻底地静止了下去。
这不是个强大的能力,因为这个能力的缺陷也很明白,她很难用这个办法保护自己,因为她绝对不能静止自己。一旦静止了自己,就永远都没有办法解除静止了。
——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和杀死她,而她本人,也再也不能思考和解开她的能力了。
“假如你对自己用了能力,会怎么样呢?”那个少年前两天还这么笑着问过她,“就像照了镜子的美杜莎一样?”
在能力发动的一刹那,在她永远变成美杜莎的石像之前,她想起这句话,忍不住打消了一声。
那个少年,到底会不会知道自己一语成谶的事情呢?
即便只剩下了这一个频道,然而直播依然再继续。有甚至于中央商场区域一块暂时没被买下的广告屏此时也正好再播送这段直播。来来往往人很多,并没有人注意到,高大的广告牌下面汹涌的人群外侧站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弱的少年,裹着厚厚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鲜红的眼睛露在外面。
他安安静静地仰头看着直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刚刚那张手机卡已经被掰断扔掉了,没有人能够凭着那张卡追捕到他。
与阔别已久的兄长的见面告诉了他一件事,他并不是一个被改造过的人类,他根本就是一个人类和异种的混血。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有意识的训练,他总算是开始能够稍微控制一下这唯一一个不是从实验获得的能力,那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非常稀薄的“预言”能力。
一种用得越多,疯得越快的能力。
直播的镜头里面除了刚刚倒下去的酒酒之外,又闯进来了一个人。他是从旁边的高楼上,直接跳进人群中央,随后以以镜头难以捕捉的速度把酒酒抱了起来,似乎想要听一听她的心跳,然而这个举动最终也只是再一次确认了她已经死亡的事实。
笑白定定地看着,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仔细盯着酒酒的脸,回想着自己通过预言看到的相似的那一幕。
有那么一个瞬间,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最后发疯而自尽的母亲。到现在,他也是一样,即便见过了未来的碎片,即使已经预言到了在场死亡,但这也只是让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无能为力而已。
就像现在,即使他已经暗地里通知卓恒了,到最后,卓恒还是来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w=成功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