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时间太短,算起来,他也快有一周没有捕食了。
枕在对方的腿上微微勾了勾唇,黎稚轻飘飘地伸出胳膊,搂住一直在飘着甜香的储备粮的脖子。
迟景年瞬间懂了男孩的意图,他顺着脖子上并不算重的力度顺从地弯下腰,直到呼吸相闻,两人才顿下不断靠近的距离。迟景年低垂下眉眼,因为莫名的激动和兴奋,耳垂的艳丽绯色有向两颊蔓延的趋势。
猎物到手。
小吸血鬼半阖着眼,眼中氤氲着一片波光潋滟的暗红酒色,引人微醺,却兀自保持清醒。
他侧头靠在猎物耳侧,轻柔低叹。
“我最想吃的,不就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迟景年就感到颈侧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并没有多少痛感,瞬间的刺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充实和满足,还有阵阵奇异的快感顺着血管流遍全身,舒适得让人恨不得永世沉眠其中。
和男孩接触越久,迟景年就愈发沉醉于血族这种生物,这种,生来,就寄托了人类无数幻想的美丽生物。
持续弯腰的姿势渐渐让他有些难受,但他不但没有退开,反而下意识更紧地搂住了男孩的腰。
但下一秒,刚刚还把脑袋埋在他颈侧的小吸血鬼猛地把他推开了,面色还难得有些惊疑不定。
迟景年顾不得失落,发现男孩面色不对的他立刻问道:“吱吱,怎么了?”
黎稚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者说,不能确定。
与以往的进食时的血液流向不同,这次迟景年的血液一流入体内就被迅速分解成能量,然后混着体内本来就有的大量能量,目的地明确地径直流向他的后背,在快要到达底部的时候蓦然分为两股,几乎同时在他后背的两侧顿住。
然而,这停顿也不过是片刻而已。
一个呼吸间,那两团能量就令人猝不及防地爆炸开来,肌肉骨骼细胞被迅速破坏的痛楚让毫无准备的黎稚差点痛哼出来。
那阵剧痛逐渐褪去,黎稚轻喘了口气,以为一切应该已经结束,他看着迟景年正要说什么,却不料一阵突如其来的痒意紧随而来,瞬间堵住了他的喉口。
那痒意像是从灵魂而来,不请自入地迅速占领了他整个背部,尤其在那原本被两团能量炸伤的肩胛骨的位置,那无数细胞如同同时以光速重组愈合生长,然后像破土一般,痒意竟蔓延到了体外,就像背上突然长出了什么东西一样。
那犹如钻心蚀骨一般的痒意让黎稚瞬间失去了移动的能力,稍稍一动,背部的摩擦瞬间带来千万只小虫在背上啃噬的感觉,甚至比洗髓的痛楚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多,毕竟一个是已经习惯的,而另一个却是从未经历过的。
黎稚黑着脸,从没觉得躺在别人腿上这么难以忍受!
他恨声给迟景年提出指令:“扶我起来!”
满眼掩不住的担忧却不敢乱动男孩的迟景年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立刻应了一声,伸手却触到了黎稚的背部。
黎稚立刻被突然加重的痒意刺激地口申口今了声,反应过来面色顿时更黑。
“别碰背上!”
迟景年不明所以,但看到男孩的反应也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可是这个姿势,不碰背要怎么把人拉起来?
迟景年沉默了会儿,最终是拉着男孩的胳膊艰难地把人弄起来的。
背上实在太痒,黎稚动弹不得,又想尽快确认自己的想法,只能继续指使迟景年:“帮我把衣服全脱了,看看背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迟景年眨眨眼,脸上有瞬间的红色飘过。
他这时似乎也有了什么猜测,并没有多问,上手就把早上刚给男孩套上的衣服再一层层剥下来,边拨边恍恍惚惚地庆幸车里开了暖气。
最后一层衣服被剥掉的时候,黎稚抿着唇咬着牙才抑制住了已经溜到嘴边的单音节。
终于,那突然而来的痒意又突然而去了。
黎稚深吐了口气,神色终于淡定下来,他问:“你看到了什么?”
已经盯着他的背看了很久的迟景年顿了会儿才开口,声音轻而缓,像是生怕惊到了什么。
“一对……翅膀。”
是的,展现在迟景年面前,在黎稚肩胛骨突然出现的,就是一对莫名出现的翅膀,黑色的,与男孩苍白的皮肤对比相当明显。
但是,迟景年其实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对翅膀。
这对黑色的翅膀实在太小了,只有成人指甲盖的大小,甚至看不出上面有没有覆盖上羽毛,薄薄的仿佛一碰就碎。小翅膀软趴趴地搭在男孩的蝴蝶骨上,蔫头搭脑十分没精神的模样,可爱的让迟景年手痒痒。
迟景年灼热的视线似乎惊扰了它,小翅膀飞快地扑棱了几下,随后又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
迟景年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顺着小翅膀的里侧轻轻触了上去。
小翅膀的大小贴合,恰好呈半圆包裹住食指,柔软还带着微微弹性的触感让人舍不得离开,极度切合产生的温热吸附感让迟景年莫名产生一种自己正被依赖着的错觉。
联想到小翅膀的主人,他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迟景年忍不住把大拇指也放在小翅膀上,轻轻揉捏,那美妙的愉悦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大脑。
他忘了自己在做什么,黎稚却没忘。
背部异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黎稚的身体立刻瘫软下来,四肢更是连半分力气都提不上来,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热气熏得他双颊红润,眼尾更是红酒般沾染了日爱昧的水汽。
这感觉!这感觉像极了……!!!
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怒极攻心,淡定的模样雪花一样融化,黎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瞪着眼睛扭头,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一巴掌糊到了迟景年脸上,这次一点都没留力。
“迟景年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