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甜,辛然是里正家的儿子,家底丰厚,模样又生得好,他前些日子翻墙进你家里头偷看你,让村里头的姑娘可羡慕死了,听说他还想让媒婆上门提亲呢,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刚下了一场春雨,卧龙山上,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背着背篓在草丛里寻些野菜,前面的姑娘蹲下身子,耳边听着后头姑娘说的话,动作却没停下来,双手在草丛里利索的翻找着,乌油油的大辫子从双肩垂落到草地上,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皎白的脖颈,后面的姑娘是和她一个村的花娟,盯着她的脊背,目光里闪过一丝妒色。
她说话的语气充满了羡慕,嘴角却扬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花甜的性子比她们这些姑娘都要蛮横的多,可偏偏生了一副好的容貌,隔壁辛家村的男人盯着她的脸几乎都移不动,她两打小一起长大,如今都出落到了花一般的年纪,花娟容貌也生的不差,可和花甜处在一块,便显得有几分平常了,她性子温婉安静些,又会女红针线,总觉得自个比只会砍柴挑水做粗活的花甜要更适合做妻子些。
何况她很早之前便爱慕辛然,辛然的眼神却全部在花甜身上,她心里头本就有些不屑,如今更添了恨意。
花甜找的仔细,不一会儿便在一株朽木上发现几块大木耳,她眼睛一亮,将木耳摘下来,往身后的背篓一抛,声音轻松的说道“我才不喜欢他,他是个没几斤力气的书生,何况我阿娘也说了,这样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
眼看同伴的背篓里都捡了不少木耳和蘑菇,花娟却还没捡几个,不高兴的将嘴角翘了翘,却还故作惊讶的说道
“啊,阿甜,你也太没眼光了,村子里头的姑娘可都想嫁给辛然少爷,也只有你这般不喜欢他了”
花娟脸上的不屑之色越发是明显,花甜是个粗人,她自然是不懂得欣赏辛然这般斯文懂礼的读书人,她心里暗暗嘀咕,也不知道辛然公子看上她什么,一肚子草的绣花枕头,虽然力气大,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还不知道好不好生养,有什么好的。
花甜头也没回头,若论读书,她家的二郎才是最会读书的那个,辛然比不上二郎。
眼睛在草地上一搜,似忽然发现什么,提腿奔过去,她盯着那处,双眼发直,声音里头透着几分雀跃
“阿娟,这里居然长了好多的蕨,咱们多摘些拿回去吃吧”
花娟慢吞吞的凑过来,站在她身后往坡上一看,她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果然山坡上的野草从里长满了蕨,青嫩多汁,一折就断,花甜已经不等她伸手快速的折下来,花娟侧眸瞥见身侧的山坡,她眼睛转了转,心里面生出一个恶毒的念头。
山路不宽,多尖利的石子,站着还有些咯脚,刚下了春雨,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脚下容易打滑,若是不留神,极有可能掉到山坡下去…
若是没有花甜,辛然会不会多看她一眼呢…
花娟见她摘得这般利索,忽然朝她喊了一句
“阿甜,你看那里是什么!”
花甜不防,闻声调转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愣了一愣,刚想转头却问,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山坡下跌落。
“啊”的一声尖叫,惊飞了山林里的鸟雀,随后便隐隐听到少女的哭泣声。
后来,天黑了,山林里传来一声声野兽的嚎叫声。
花甜再次醒来是在三天后,屋内点了油灯,室内昏暗,耳边听得一个妇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她的声音沙哑,十分悲戚
“甜啊…你的命好苦啊,你亲爹过世的早,阿娘无能,没好好照顾你,若你就这儿去了,阿娘也无颜去见你死去的阿爹啊”
花甜似被她的悲伤触动了情绪,鼻子一酸,睁开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
入目是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哭的通红的双眼,她双颊消瘦,形容憔悴,似好多天不曾睡了,还有一顶黄麻织成的帐子,她的身上盖着的是洗的发白的蓝布棉被,春日里雨水多,家中的门窗并不严密,外面的湿气渗透进来,空气里一股潮湿的霉味。
她简单的想了想,自己只是华夏国一个农产品生产基地的工作人员,中暑被送进医院,醒来就到了这里,大概是穿越了。
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老天让她走这一遭,可不能白走一趟,迅速的整理了脑海中的记忆,原来她叫花甜,眼前这位哭的不成样的是阿娘,家中有一个瞎眼的阿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亲爹是个上门女婿,身子太弱,得了一场大病之后便过世,继父是个鳏夫,两年前带着一个有些智力障碍的妹子同样做了倒插门,如今又上了南疆战场,家里头的重担便落在她娘花三妹的肩头上,一个女儿家能有多少能耐,干不得重活又没多少见识,养活一家子老弱病残,日子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花三妹泪眼朦胧的看到女儿醒来了,似乎是不敢相信,赶紧用手中帕子将眼泪擦了擦,果然见女儿睁开一双清亮如水的黑眸,她一激动,猛地扑过去抱住花甜的身子
“阿甜,你可终于是醒来来”
花甜垂眸看着妇人的头顶,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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