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雷霆此时, 满脑子也是这两个字,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自顾自喝着茶的长女, 心里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他造的杀孽太多, 老天爷才赐给他这样一个女儿来惩罚他。?
他原也知道长女不一般, 黄励诚死后对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对女儿的许多异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女儿竟然什么事都敢做, 什么都敢想……
如今到了他的面前, 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桃花宴的事……你牵扯的有多深?”提起桃花宴他就忍不住后怕,那天晚上, 孟小小的计谋若是得惩了,皇上和太子父子两人如何自处?他与皇上又要如何自处?二丫头又会有何下场?他最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长女竟似是事先知晓……
“那晚的事……我得了一封密信,这才调动宫里的势力将太子送过去救人,后来又与兰公主一同去救人。”她跟舅舅是这样说的, 后来与太子也是这样说的,这两个人信不信,与她无关。
“密信?什么密信?谁写的密信?”
“不知道。”
“密信在哪里?”
“我交给舅舅了。”
“你舅舅又为何说你事先知情?”
“父亲, 女儿不是神仙, 怎会知道那晚会出事?若是事先知道,又怎会不提前防范?”
“丫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撒谎,你能骗得了我,又如何能骗得过你舅舅?你与兰公主,一个派人去拦截乔若麟,一个派人将拦截的人给堵住了……拦人的和堵人的现在全在你舅舅的地牢里关着呢!”
这是云凤留下的最大漏洞,闻皇后在时,叶逢春在宫里虽有势力,却不深,闻皇后过世,诸葛文燕跟孟小小争权,叶逢春如鱼得水,耳目遍布宫中,那天晚上的事他查了一遍又一遍,整个宫中被他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筛子,找到那两人并不奇怪。
云凤垂目不语。
“是若麟告诉你会出事的吗?你却故意派人想要绊住他?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父亲,天下……能姓乔为何不能姓雷?”
“胡闹!”雷霆狠狠一拍桌子,大理石面子,紫檀木桌架的整张桌子被拍得摇摇欲坠,“天下有德者居之,圣上无我一样得天下,我无圣上不过是一界平常百姓!丫头!你可曾见过战乱?可曾见过整个村子皆成焦土被杀得鸡犬不留?可曾见过饿殍遍地易子而食?天下才平定几日,你就要为一己之私搅风搅雨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我原觉得黄励成有些配不上你,原来是你配不上黄励诚!”
“雷家功高震主,如今又身为后族,父亲你忠心赤胆,旁人……”想到兰公主告诉她雷家在她身后被满门抄斩,云凤心中一阵一阵发凉。就算她罪责深重,雷家又何曾对不起乔家?
“旁人怎么了?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就算是有朝一日……那也是我雷家与乔家的事,与天下百姓无干。”
雷云凤不再说话,她错了啊,大错而特错,上辈子父亲去世时,想必对她极为失望吧。
她带着满腔怨恨重生而来,想一想雷家若是无她这个女儿,没准儿更太平些……
她应该懂事的时候就掐死自己……
可她心中的火焰啊……
“娘!”墩子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木剑,“娘!”他对屋里僵冷的气氛一无所觉,只想来找母亲,抱住云凤向云凤展示自己新得的好东西,“娘!剑!剑!”
云凤低头向下瞄,看见他玩土玩得又黑又脏的手摸着自己素白的衣裳,竟毫不讨厌,瞧着他的笑脸也不由自主地中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去玩吧,我与你外祖还有话说。”
“亲亲!亲亲!”也许真是母子天性,墩子几乎是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新的“娘”,对她极为亲近。
云凤无奈地亲了他一下,“玩去吧。”
墩子舞着剑跑到雷霆跟前,“外公!外公!剑!剑!”
雷霆瞧着女儿与墩子之间相处的情形,心中微微一动,“看见了,你去玩吧。”他压住了情绪,摸了摸墩子的头发道。
墩子笑嘻嘻地拿着剑跑了出去。
“他——是你生的?”
云凤点了点头。
“你为何不捎信到西北,让黄励诚回来与你完婚?”
“帝都到西北,相隔千里,就算是信送到了,黄励诚立时赶回来,我的肚子怕也要大得藏不住了,更不用说军情如火,哪里那么容易脱身?”
“他不知道……”
云凤摇了摇头。
“冤孽,真是冤孽!早知如此,我当把黄励诚带回京啊!”
“他若走了,父亲的大业又有谁人可托?”
雷霆不住的摇头,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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