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包子在他对面大咧咧地坐下,嘴角抽搐,僵硬道:“有缘。”
颜柳吃了两口包子,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兄台怎么称呼?”
匡广智想了一下,说:“公冶广智。”
“公禹广智?”颜柳眼睛一亮,“你也是剑修?”
“是公冶,冶炼的冶。”匡广智纠正道,“我是药修。”
“哦。”颜柳低头继续吃包子,不时抬眼好奇地瞄瞄匡广智面纱后的面容。只因他听到公冶两个字便很容易想到公冶冠玉,他的超级偶像。
“你想说什么?”匡广智实在受不了颜柳的眼神,索性放下筷子直接问出来。
颜柳做贼一样连忙摇头,摇到一半又觉机不可失,连忙问道:“你和公冶冠玉是什么关系?”
匡广智的脸腾地红了,不过他戴着面纱,颜柳自然没看出来。当意识到这一点,匡广智勉强镇定下来,张了张嘴,几个词到了嘴边却都被他咽了回去,只道:“那是何人?”
颜柳不疑有他,兴致勃勃地为匡广智科普了一遍公冶冠玉是何许人也。
匡广智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便站起身,道:“今日多谢颜兄弟相告,这顿饭我请了,告辞!”
“诶?”颜柳还想说,举着筷子迷茫地看着匡广智如一阵风儿般冲到柜台结账走人。
待到匡广智翻身上马,颜柳大喊道:“兄台,后会有期啊!”
匡广智回身冲他抱拳便打马扬鞭而去。
骑在马上,匡广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原来在这世上崇拜喜欢公冶冠玉的人不止他匡广智一个,那个颜柳虽然缺心眼,可他对公冶冠玉的喜爱显然不在自己之下。这令匡广智非常焦躁,在通往公冶冠玉这条路上不仅横峦着兰衣从钱这座难以翻越的高山,不知还要加上多少如颜柳这般痴心妄想的对手。
此时的匡广智真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眨眼间飞到公冶冠玉的身边。
一个时辰后,珠基岩镇西行的官道边。
野草疯长没到腰际,匡广智提起裤子,系好腰带,走出草丛自马背上拿下水壶冲手,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他抬头望去,瞬间没了脾气。
“呀,广智兄,又见面啦?!”颜柳隔着三丈便认出了匡广智,满脸惊讶大喊出声。
“……”匡广智只好认命地与颜柳打招呼,心想这人莫不是故意的?
几番试探下来,匡广智发现颜柳是真的缺心眼,不是装得二傻子。于是,既放心又无奈地与他同行向西。
同一时刻,兰衣等人的马车已顺着官道进入一片村庄。
村前尽是稻田,村后三里便是号称万里的琼江。他们若要再向西行,需得乘船渡江后才可。
这个村子沿江连绵十余里,到了晚上便灯火通明映着江心景色颇为壮观。又因盛产稻米,据说京城里的贡米也是出自此处,因此命名为官稻村。
官稻村颇为富饶,村民也甚是好客。这里有一码头,虽不大却每日渔船货船来往频繁,各种消息汇聚流通自然也吸引了不少江湖中人。
每日这些江湖中人便聚集在码头外的一处茶棚喝茶赏景,同样的茶棚在村子的主街鱼市街上还有一家。
此时,兰衣等人便在鱼市街的这家茶棚里喝茶。他们要带着马车渡江则需要搭乘一条大船,几番打听之下听说这个茶棚可代为联系船只便来到这里询问。
这间茶棚的老板只露了半张脸,另外半张戴了一张木雕的面具,说是小时候被热水给烫毁了。
老板听了兰衣的要求,当即便道:“大船每三日一班,你们来得不巧,昨日刚走了,还需再等两日。”说完,就继续低头填柴烧水,不再理人。
兰衣顺手抛出一颗碎银,半张脸的老板抓进手里掂了掂竟然又扔回给他,道:“无功不受禄,公子请回吧。”
兰衣嘿一声,对那老板一抱拳,道:“那就有劳掌柜得费心了,我们一行五人两匹马一辆车,务必给定上一艘船,后日早上我们来此静候佳音。”
“公子客气。”老板依旧淡淡的,爱答不理。
兰衣笑笑并未在意,转身之前手指轻弹,那粒碎银准确无误地落到老板刚放好茶叶的碗里,发出叮地一声响。
老板抬头正好看到兰衣回眸得意地一笑,只好无奈摇头,将碎银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