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开,郑氏就想过会面临这么一幕,只是她若是不走,怕是这世界上早就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了。
知道归知道,却没有想到沈家这么迫不及待。
沈妙珠从外面走了进来。
郑氏眉头皱起又松开,神情缓缓,笑问:“见过周家的丫鬟了?”
“周姐姐特特让她送了信来报平安,舟车劳顿的,留了她在院里休息,听说沈家的下人过来拜见,哥哥还未回来,女儿就先过来看看。”沈妙珠扶着盛怒之下站起的郑氏重又坐好,方才转身打量起来人。
沈家这次来的有四个人,方才开口说话的穿着了全新的缎面薄袄,头上插着一只镶了指甲盖大红宝石的鎏金簪子,不看那宝石价值,仅那工艺比前阵子去永福寺时郑老太太带的那根五蝠鎏金簪更精致些。剩下的三个人也是穿了七八成新的缎面袄子,头上的首饰及不上前者,也是耳上坠了金丁香或是珍珠坠子。
要不说身份,单看这架势,倒不像是个伺候人的下人,更像那小宅小院里的太太姨太太之流。
“你是谁?”沈妙珠颐指气使地盯着那人说道。
郑氏心中微讶,端起一旁的茶盏,掀盖抿了几抿。
崔妈妈是老定远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当年是见证过郑氏最为光彩夺目也最为狼狈的时日,在面对郑氏的时候,不自觉就带上几分轻蔑。从沈妙珠进来后,她知道了这应该就是当年被三夫人带走的孩子,还不等她细细打量,沈妙珠已经先发制人。
崔妈妈皱眉,她看向郑氏。
郑氏低头轻轻吹开浮上来的茶沫叶子,她虽不知珠珠儿为何忽然如此,但又岂会为了个下人去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从前她做不到现在更不会。
“三夫人,沈家你还想不想回了。”崔妈妈恼道。
啪嗒一声。
沈妙珠捡起一旁的茶壶盖子直接扔了过去,崔妈妈身后的人扯了一把,茶盖摔在了地上。
崔妈妈跳脚惊叫。
沈妙珠皱眉:“好没规矩,大呼小叫的。哥哥,沈家下人都是如此?”她看向院门外,沈嘉和缓步走来,听到问话,扫了一眼屋内,又看向那碎了的差盖子不悦地板了脸。
他一步步地走进屋内。
崔妈妈忍不住抬了抬胸口,就听沈嘉和叱道:“站得那么近,你也不怕自个儿伤到了,还想和你那丫鬟一般?”
“我注意了的。”沈妙珠小小声道。
嚣张的气势在沈嘉和面前顿时蔫了下来。
沈嘉和看向崔妈妈四人。
目光并无深意,几人却忍不住颤了颤,崔妈妈上前一步,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行礼说道:“三少爷,老侯爷让奴婢来接姑娘回去。”她环顾四周,又道:“您不告而别,老侯爷伤心难过,老夫人就派了奴婢等人过来。”
想到老侯爷,沈嘉和微一怔楞,说道:“跟我来。”话落人已经走了出去,崔妈妈见状只得跟了过去。
在院外,看到郑程云,沈嘉和脚步一顿,朝他点点头,去往暂住的地方。
郑程云看着郑程锦离开,那几个陌生的妇人从面前走过,犹豫了一下,没有进院去找沈妙珠,原本郑程锦也不许他过来,是他不放心。
屋内,郑氏看着沈妙珠不说话。
似水走进来,回道:“少爷带了人离开,二表少爷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走的。”
“程云?”郑氏喃喃自语:“若说这郑家有赤子之心的,他是一个,另一个……”她摇摇头仍旧看向沈妙珠。
沈妙珠示意似水出去。
“娘,我知道你觉得我方才有些没规没的矩。可您想,我做得再好,沈家的人不曾亲眼看见,怎会以为真?同样,我做得再不好,她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沈妙珠摇头叹气:“我又何必在下人面前辛苦表现呢,她目中无人,眼里根本不曾有对我这个姑娘的尊重。再者,即便表现好,她也不可能在沈家人面前说出花来。”她还记得刚进来,崔妈妈说的话。沈家人并不欢迎郑氏回去,或者说有人根本不想郑氏回去,而她根本不会放开郑氏,除非她有更好的生活,自个儿不愿意回去。
既然注定要回去。
沈妙珠也不想还未见到沈家那些人之前,反而在下人面前失了弱势。在沈家表态之前,崔妈妈也不可能去表现出对自己的喜欢,当然她应该也不喜欢自己,沈妙珠也懒得费心经营,这人在塘栖镇呆不了多久,就让她觉得沈妙珠是个骄纵不知事的人。就是有些对不起郑家。
郑氏听了苦笑:“郑家规矩再好,程锦若不能有更好的出息,在那些人眼里仍旧是只有几个臭钱的商户。”
沈妙珠心口一疼。
她可以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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