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永安候世子夫人打发人给沈氏稍信。
沈氏托了永安候世子夫人帮着物色教养嬷嬷,用以教导独孤维宁。
找的是位宫中退役的老宫人,姓邢,出宫后随侄子生活,侄媳平日多有微词,因而想找份事做,有了收入便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沈氏谢过世子夫人,亲自去邢嬷嬷的侄子家里请人,把独孤维宁的情况提了提,都是聪明人,邢嬷嬷很快明白沈氏的意思,表明一定不辜负沈氏的托负,好好教导府里的小姐。
邢嬷嬷处理完家事便去了定北伯府。沈氏让独孤维宁行了拜师礼,专门辟了处院子作为教学之处,令人严守,不准秋氏中途探视。
独孤维宁每日辰时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后,便开始她一天艰难的学习生涯。
一天下来便跟秋氏哭诉太累,秋氏去找沈氏交涉无果,去找老夫人求情,被定北伯一句婆母身体不适,需儿媳诚信抄经,打发回房闭门抄经去了。
独孤维唯也正在水深火热中,被迫在房里绣了两天花,将手指头扎成了马蜂窝。早上去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看了心疼的不行,抓住独孤维唯的小手埋怨沈氏:“看这小手都成什么了,这得多疼啊!家里养的绣娘是做什么吃的,还用主子自己做女红?那要他们何用?”
沈氏好声好气解释道:“她长大了总要嫁人的,成亲头一天要公婆做的鞋袜总要自己做才有诚心。不求她女红做得多精到,会做鞋袜就行。”
“做鞋子还早着呢,我们维唯这么娇滴滴的,哪有力气纳鞋底?等再大几岁,力气足了再做不迟。”老夫人打着主意能拖则拖。
沈氏算是知道独孤维宁是怎么被养歪了的,心道,婆母是没见过她口中“娇滴滴”的小丫头是怎么一箭将人射杀的,这般的丫头要说连纳鞋底的力气都没有,那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奈何婆母坚决护着,独孤绍棠简直宠女无度,不用问定然是一切以女儿的意思为准。
独孤维唯哪里体会不到母亲实则是为自己好,但做女红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能要了小命,能不做就不做。
不愿母亲和祖母因此起龃唔,她们都是因为疼她,忙转移话题:“那天大表哥带信说太祖母想我了,我得去看看她老人家,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过年到现在都没去看他们了,还是三叔成亲时见过外祖母一回。”
沈氏只得顺着她搭好的梯子下来,“去了要好好听外祖父外祖母的话,别淘气。”
“让小崔陪你去,我瞧着你身边的于氏性子有些绵软,丫头们年纪都小,都不甚得用,有什么事使唤小崔怕还强些。”老夫人道。
小崔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崔嬷嬷,沈氏不在时,便是她帮着秋氏管家的。
独孤维唯抱着老夫人的脖子摇晃,“孙女哪能使唤祖母的人,祖母用惯了的,一时离了怕不习惯。孙女这是去外家,能有什么事儿,带上阿敏阿捷就够了,阿敏阿捷功夫好着呢,祖母尽管放心。”
老夫人爱不够似的抓住独孤维唯的小手,一个劲抚摸。多贴心的姑娘啊,做什么首先想到的都是长辈,维宁要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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