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心思太重,爱胡思乱想,任何事不想办法解决,只一味消极的自怜自艾。夫妻不睦,有很多解决之道,再不成也可以和离,真不至于为这一件小事自尽。
宜城伯一双眼凌厉至极得看了浣香一眼,吓得浣香瑟缩一下。又不着痕迹扫了眼独孤维唯,看向老伯爷,道:“我们好好的姑娘嫁到你们府上,就这般没了,府上可有什么说法?”
独孤绍棠接过话茬,“此处不便,伯爷请随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谈,三弟妹的后事也该料理起来了。”
独孤绍棠一手搀扶了老伯爷,招呼独孤绍德、独孤绍天、独孤维清还有赵二爷一起出去。
沈氏打发独孤维唯和独孤维宁先回去,这种事情小孩子家也插不上手。
然后劝兀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赵二夫人道:“赵二夫人还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您这样伤心,三弟妹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心。”
沈氏把赵二夫人扶起来,安在坐上,又劝道:“三弟妹到现在还没净身换衣呢,不管怎样,先处理三弟妹的后事才是。”
说完见赵二夫人跟没听见似得,只管痛哭。知道她现下伤心至极,没心思理事。抬眼看了看宜城伯夫人,吩咐下人进来。
赵氏骤亡,府里也没个准备,现做寿衣来不及,沈氏吩咐得用的婆子出去买现成的。那下人早已回来,见屋里主子们一时顾不上,也没敢进屋,只等在门口。听沈氏召唤,忙抱着一个大包袱进去。
宜城伯夫人翻翻包裹里的寿衣,上上下下共有六层,面料做工都是上乘,挑不出什么不足之处。
沈氏招呼两名婆子上来帮忙,跟宜城伯夫人一起亲自给赵氏擦了身子。
赵二夫人突然疾步上前,一把推开一个仆妇,道:“我来!”
她夺过仆妇手里的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给赵氏擦身子,一边擦一边不停地把眼泪滴在女儿的尸身上。
宜城伯夫人叹口气,也不阻止她。
擦完身子,赵氏的尸身早已硬了,寿衣很难穿上。
几人七手八脚把寿衣一层层先套到一起,疏通袖子和裤腿,先把上衣从下而上穿上,再穿上裤子,裙子。
灵堂很快就被布置起来,沈氏打发下人去各家报丧。
第二日独孤家在军中的小辈们都回来了,由独孤维清领着清一色穿着熟麻布制作的丧服跪在灵堂守灵。
沈氏让邢嬷嬷站在独孤维宁身后看着,免得她跪不动时再出什么幺蛾子。这两日陆续有吊丧的前来,可不能让她在人前出丑。
那日独孤绍棠跟宜城伯几番交锋,最后两家商定,对外一致称赵氏是得了急病暴亡。
双方都丢不起这个人,定北伯府是怕传出去不光独孤绍天以后再说亲艰难,恐怕还会影响几个小辈。
宜城伯府何尝不是怕耽误了家里姑娘们说亲,别人若知道起因,独孤绍天固然会让人觉得他脾气太差,恐怕更会觉得他家姑娘太软弱无能,缺乏解决事情的能力,更无法担当起照顾家庭,教育子女的重任。
虽则如此,毕竟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嫁入定北伯府没两个月人没了,定北伯府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