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乎崇祯意料,秦浩明浑然没有把御史言官的指责当作一回事,反而要替颜继祖求情。
不过这小子也知道自己维护他,倒不枉自己直接押解他进京的一番苦心。
“德王乃朕的叔父,阖府竟然身死建奴之手,颜继祖作为山东巡抚,护卫不利,自然责无旁贷。
此事自有朝廷法度章程,无需你赘言。
你还是向朕说清楚自己的事情。”
颜继祖有没有罪,其实崇祯心里一清二楚。
奈何德王乃皇室宗室,皇家威严必须维护,尚需给天下人一个说法,颜继祖的身份无疑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故而杨嗣昌上报此事,他当即应允。
如今秦浩明想横加干预,崇祯原本柔和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并且马上阻止。
秦浩明愕然失神,想不到崇祯如此决绝,竟然不让他有机会为颜继祖求情。
他不由将眼神飘到卢象升身上,却见后者面容苦涩,微不觉察间摇摇头,显然是他跟崇祯沟通过此事,但同样被否决。
“事关皇上清誉和民心,微臣不敢无视,以免酿成大祸有损皇上威望。微臣斗胆,请皇上容微臣讲完。”
正面不行,那就剑走偏锋。
无论如何,不能让颜继祖无故惨死,而刘泽清之流反而安然无恙,没有天理嘛!
秦浩明一脸正气秉然,打着为了崇祯的旗帜说道。
“你若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莫怪朕治你欺君之罪。”
自己的屁股都没有擦干净,到有心思关心他人,不识好歹。
崇祯面如沉水,阴鸷的眼光毫不留情的紧紧盯着秦浩明。
“不怪皇上怪罪,说句诛心之言,济南府得失关微臣什么事?自有山东各府总兵及大臣承担职责。
若得守,于微臣而言锦上添花而已!若失守,则不论如何皆死无葬身之地!”
秦浩明目光坦荡,当着崇祯的面,毫不客气直指事情的本质。但此举,也足以说明他的无私及一心为大明,不较生死。
旁边的卢象升听了冷汗津津,此子委实胆大包天,当着帝尊的面,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讲。
不过这一手迂回侧击显奇效,却是比自己起先堂堂正正叙事来得更震撼人心。
听到此处,崇祯立马明白颜继祖在其中的关键。
果不其然,秦浩明脸色悲愤继续说道:
“颜巡抚忠心国体,贵为一府之尊,老迈之年竟然亲自哀求小子驰援济南府,其心日月可见,天地昭昭!
况且,颜巡抚依兵部调令,连续往返德州、济南府两地三趟,花甲之年连骑马都是在冒死而为,何罪之有?
锦衣卫拿人那天,济南府百姓层层而围,悲及而泣,足见其声望民意。
纵观颜巡抚此间种种,微臣和颜大人无亲无故,只是有感于他昭昭大明心,可如今竟落个开刀问斩的结局,试问,岂不令人心寒?”
说完,秦浩明掏出怀里一沓往来于兵部的公文函,轻轻的摆放在崇祯御案上,眼眶微红,再无一言。
响鼓不用重锤,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