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之外,城破后于明伦堂带冠向南自缢殉节,妻王氏,与其孀妹结衽投水死。
中华自古多壮士,可杀不可辱。正是危难之际总有仁人志士,才使得华夏文化五千年不断绝。
但是,历史却没有给他们应有的殊荣和香火,连任何记载都给抹去,委实让人无语悲哀。
“当不得秦督如此,拱辰感谢厚爱!”
排在末座的陈明遇惶恐起身,话语说得不是太利索,不知秦督为何这么看重他。
冯厚敦还好一些,虽然是不入流的训导,可毕竟是文人。而他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典吏,和两省总督何止相差千里。
复社巨子杨廷枢找到他说明来意时,他一路来都是云里雾里,实在不明白自己和近来威名赫赫的两省总督有何交集。
若不是有好友冯厚敦陪同,说什么他也不敢和同桌的其他江南才俊同行至此。
“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拱辰切不不可妄自菲薄。
秦浩明举着酒杯,目光随着八仙桌朝陈明遇、冯厚敦、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新人一一望去,心中充满成就感。
时至今时今日,自己终于有能力和威望,可以征召这些大明俊才为己服务,甚至改变他们的命运。
本督知道你们每一人都是有清名、贤名、才名之人,皆是江南一带的翘楚,缺的只是一个平台,一个机会而已。
适才本督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是,没有一班才干与德行出众的人帮衬是不行的,是以本督只能选择你们了……”
王夫之却是皱皱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秦督大人,闽粤两省人杰地灵,这里的父母官虽然不敢说个个兢兢业业,然则才能还是有一些的,大人难道就这样将他们弃之不用?
学生等人虽然不敢妄自菲薄,但是毕竟年轻,缺少了阅历,只怕难孚总督大人重望……”
秦浩明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走到包厢中的书案旁,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一张宣纸上随意的画了两笔,说道:
“而农,早就听闻你才华横溢,诗书画印无所不通,本督如果请你在这张纸上花上一副水墨牡丹或者山水,你能够画得好吗?”
王夫之一怔,若有所悟,但还是说道:“秦督,这张纸已经被您涂抹过了,再叫学生画幅作品出来,除非是吴道子再世才行……”
“那如果本督给你预备一张白纸呢?”
“谢秦督指点……”说到这里,在场众人大多明白其意。
将毛笔轻轻的放在笔架之上,秦浩明笑道:“诸位,这就像刚才本督想要邀请你们出仕一样,你们是年轻,缺乏阅历,治国的经验几乎没有。
但是正是如此,本督才可以对你们量才而用,将你们的潜能一点点的挖掘出来,就像在这张白纸上,画出一副绝佳的山水一样。
那些现成的官吏,他们也许很有才能,也许有的也兢兢业业,也许在官场上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但是,他们就想被我涂抹过的白纸,再想画成一幅世间神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你说我选择你们好呢,还是选择他们好呢?”
王夫之一躬到地,口中说道:“秦督真知灼见,发人深省,学生拜服!”
秦浩明呵呵笑道:“现在你们每个人的经学都已经很深厚了,只怕都要远在我之上,但是,经世致用之学,却是差了许多。
本督希望你们尽快能够抛开这些四书五经,想要治理国家,致力民生,非经世致用之学不可,机会本督是给了你们,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