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的儿,功课可都还跟得上?月银够不够?你大了,该交际的时候尽管去,银钱不够,姨娘这里还有些!”
二姨娘亲自伺候着帮二少爷把外面的斗篷脱下来。
“姨娘坐着歇会儿,这些叫丫头们来做就是。”二少爷一边配合地张开胳膊一边道。
“姨娘这辈子不就是为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歇不歇的!”二姨娘笑着说。
二娘等两人坐定才把书放下。
“姨娘可是有什么事?”二少爷嘴唇轻轻碰了碰茶杯,问。
二姨娘看了二娘一眼,说:“你平日可有跟二表少爷接触过?为人如何?”
二少爷只在二姨娘和二娘脸上打了个转就明白了,“平日在栋阁轩一起念书,二表哥待谁都一脸和气,学识上不大务实,好写些花团簇锦的文章,爹碍着客人身份不直说罢了,不过有着怀化将军府的出身,便是真有些许欠缺,等过一两年得名师指点或碰着一位喜欢这样风格的考官也不碍什么。”
二姨娘脸上笑开来,拉着二娘的手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听那边下人说这位二表少爷也是极爱书画的,你找了机会过去……”
二娘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姨娘,书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女儿这样可是有些不好。”
“姨娘最后悔的就是这点儿,自己没读书,总盼着你们俩多读些书能多晓些事儿,哪晓得把你给读痴了,书上说什么的都有,哪能都照着做,你一辈子自己的大事自己不上心,指望着那位太太给你做主!”二姨娘道。
二娘这些年只爱诗画,万事不上心,眼睛却不是瞎的,好的坏的都记着,心里再明白不过,忍着羞怯点点头。
“上回老太太想把大姐姐许给二表哥没成,爹还叹了一回,姐姐倒也可以先试试。”二少爷道。
二娘越发羞了起来,起身躲到了里间。
第二日,二娘挑了一副近日作得画大大方方地拿着去了暇石院道明了找二表少爷论画。
三娘正送了一大一小两个袖笼过来,笑盈盈地跟二表少爷和八表少爷说话儿,看着二娘过来,斜斜飞了一眼,继续娇娇地跟二表少爷说着京里的气候。
京里气候干燥,晴日多于阴天。今天阳光好,六娘用过早饭,带着一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散步,微微眯着眼睛慢慢走,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上次的事之后,长公主果然着人送了一担谢礼过来,除了各色的果子点心,再就是十六匹御造的流光锦缎。
“母亲,我留了这两匹做两身裙子就是,剩下的都给大姐姐,就当妹妹给大姐姐添妆了!”
大太太满意地应了,私下叫宋嬷嬷送了一匣子整整齐齐的银锭,足有三百两,六娘只看了一眼,就圆圆整整地收到了自己的小库房里,也是心花怒放。
萧府后院是典型的京城派园子,没有弯弯绕绕的小道或水渠,池子就是池子,园子里多是高大的常青树和略矮些的花树,沿着横平竖直的廊整整齐齐地摆着应季的花儿【注1】。
六娘转了个弯就看到有人一袭粉嫩的曳地长袍坐在开的黄艳艳的腊梅间,却是屏姑娘带着一个小丫头在园子里饮酒,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酒壶,也不用酒杯,吟几句曲子对着壶嘴喝一口,兴致来了还立在开阔之处舞上半曲。
花瓣飞舞,长裙飘飘,随性而动,六娘看的有些痴了。
“姑娘,我们快回去吧,叫人看见就不好了!”小丫头急的直跳脚。
“怕什么,能快活一日就快活一日,一辈子才多久,都像这一院子的假人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