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语,嗯?”
希珀感觉到女孩点了点头。
“好孩子。”她并不擅长和人交流,也几乎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历,只好又任由一切再次陷入沉寂。
幸好女孩继续说话了,“那个人,曾经抓,我,你,那时在,那里。”
“那个人?谁?维吉尔?”希珀松开她,做了个拉弓射箭的姿势。她感觉到孩子点了点头。
“不,我不在,我一直在法师塔里,一直在这里。”
“不,你,那时在,你,那时喊走了它们。”
“它们?它们是什么?”
“‘风’。”她想了想,补充道:“和刚才,一样。”
她大概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词与词之间有很久的空白,像是在思考怎么说。只有“风”这个词,她用的既不是通用语的“风”,也不是“风元素”,而是古塞悌语里“风”的词根。在许多元素系复合咒语里,‘风’都是一个常用词。
“‘风’,很好,你会说‘风’。”希珀猜测她是在卷轴的法术里感知到了她附着在上的指令。卷轴法术的效果与她本人施法并无不同,高阶法师甚至能从法术的效果里认出一些书写者的身份,但这孩子还这么小,却敏感得不可思议。
“‘风’,‘地’,‘水’。”她说的都是古塞悌语里表示元素的词根,用这种富有魅力的词语,她的声音让周围的水元素蠢蠢欲动,海克特拉抓住一颗突然出现在空中的水球,免得它们因为暴动而具有攻击性。
“‘火’。”她说着,一颗小火球在她面前出现,希珀急忙挥手急冻火球,冰火相冲时产生了大量的白雾,笼罩在两人周围,希珀抬手驱散了它们。
她兴奋地弹起来,然而她的动作又引起了一些骚乱,被希珀施法一一平息。骚乱的源头就在她怀里,她抱紧了女孩,捂住了她的嘴。
“镇静。”
女孩乖巧地点头,安静下来,伏在她怀里。
“和小女士有关,我不能再多说了,除非您愿意把我拉出去。”
“她危险吗?”
“噢……咦?不,并不。”
“那你继续休息吧。”希珀从床上爬起来,放任水领主的信使在自己面前沉入裂隙里但毫无伸出援手的打算。
“女士……噢,噢,您怎么能……”它完全沉没了。
希珀打开门,小心地四下扫视了一遍,最后在门口前面的地毯上看到了摊成一滩还有点微微起伏的脚凳,脚凳上有一个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塞隆。
大法师松了口气,心里已经想好了揶揄水领主的话,它对小孩子真是太容易心软了,为了通知她塞隆睡在门外居然不惜消耗力量擅自离开元素界面。她已经在空中画出一片羽毛,金色的光芒像烟火一样无声地炸开,附着在塞隆身上。她弯腰抱起塞隆,轻轻用脚尖捅了捅提乌斯,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关上门,然而塞隆却惊醒了,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塞隆本能地挣扎起来,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希珀赶在那之前张开一个风盾(她写咒语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两股风交汇,真空与真空互相侵蚀毁损,最后发出湮灭噪声,在寂静的室内听起来尤为响亮。
塞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是从法术认出了希珀,她吓了一跳,嗫嚅着道歉:“希珀……希珀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
“没事,别害怕,你现在在我家,你还记得吗?”
“记得。”
“不会有危险的。”她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把塞隆放进去,同样地,她把暖热的那一边让给了塞隆。“为什么跑上来了?是冷吗?”
“不……黑,想,‘风’‘地’‘水’,想,希珀。”
“所以是没睡着了?然后你就去找了提乌斯?”
塞隆点点头,“提乌斯,打不开,那个。”她指了指门口。
“打不开门锁。”
“门锁。”
希珀想大概是这两个小家伙开门锁的动静惊动了海克特拉,然后又都在门口睡着了。大法师也想着要把这个麻烦的小家伙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然而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起床,“好吧,你今天姑且睡在这里。我困了,不要吵我。”
塞隆又直挺挺地躺着,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大法师大概猜到了塞隆给她,以及给元素的定位:她的同类。而明显是对元素有统领效果的大法师不让她随便在塔里和元素玩,她就只能乖乖听令,然而孤单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只好来找最后的同类。
她的手很凉,不知道在外面睡了多久,大法师动了点恻隐之心,握住了她的手,而塞隆明显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