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侧脸,气息喷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想些什么呢?”
余辜眉心微蹙,“……明年它还会长出来吧。”
余渊臻顺着看过去,抱紧了瘦弱的身躯,说了声会。
“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会长出新的嫩芽了。”
余辜点了点头,看起来似懂非懂的模样叫余渊臻忍不住的喜欢,亲昵也格外热烈了些。
余辜忽然皱紧了眉头不愉的躲开,余渊臻搂紧了他,不容抗拒,“怎么不让碰了?”
余辜不愉的甩开他的手,这难得孩子气的举动惹得余渊臻微愣,反倒头一次愉快的失笑起来了,也不强硬的去牵对方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余辜不理他,闷头蹲下,余渊臻低头看着对方的柔软发顶,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伸手揉了一把,被余辜闷声躲开。
余渊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心想他的阿辜真是越发的不爱理他了。
这可不行。
余辜捏了把雪,冰冰凉凉的雪被很用力的攥紧在了手中,很快从雪白的变成透明的小冰块再渐渐成了水滴从他手指缝中淌下流出。
余辜松开,就什么也握不住了。
余渊臻顺着他蹲下身,凝视着他跟这雪映衬在一起的漂亮面容,以及留意着他被冻红的手心,他发现余辜敛下眼的模样真是漂亮极了,温顺而无害,憔悴而苍白,有种令人心碎而止不住怜惜的脆弱敏感。
同时内心也涌动着跃跃欲试想掌控着这脆弱的*。
毁掉这脆弱的美感,那场面当是有多么的美。
余渊臻想得有些入神,等他回神过来,余辜不顾自己被冻的通红的手指,固执的又捏起了一把雪。
余渊臻随着他一同捏起了一簇雪,观赏雪白被捏起的那一瞬间迅速的融化消逝,重新落回雪中滋润着同类。他对指尖被冻的冰冷触感恍若未闻,当雪融化成水滴从他指尖缓缓滑落下去的时候,冷跟温热交织的触感刺了他一下。
余渊臻脸色未变,伸出另一只手不容余辜躲避的牵起他,眉头一下子就蹙紧了,对方的手冷冰冰的像失了温度。
他并不把余辜抵触的挣扎放在眼里,口吻温和却姿态强硬,“阿辜,你这样会着凉的,手也会冻疮。”
“我想捏一只小鸟。”余辜终于说话了,敛下的睫羽是一颤一颤的诱惑,咬紧下唇,把那苍白的薄唇都给咬出了些颜色,鼓足了勇气似地抬眼看着余渊臻,“好不好?”
面对想要怜爱的人的哀求,余渊臻似乎面对对方吐露不出拒绝的回答。只要余辜稍稍软和点态度,无论他想要什么,余渊臻都会竭尽所能的去讨他欢心,只求这个人对他多上点心来喜欢。
连同这次也一样,明明姿态强硬的准备好了,可是对上对方的要求,闷闷着不说话的憔悴面容,只能控制不住的心软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落落着雪,余渊臻伸手把余辜落在肩上的细小雪花给拂掉,把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上,在心里弯弯绕绕打算着一圈到底也没说出个不好来,就着被余辜弄软化的心,眼神也在看望对方眼眸时柔软下来,轻轻呢喃出了个好。
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余辜就缓缓地,抿出了个笑,柔的余渊臻的一颗心泡在了温泉里,暖暖的,很贴心。
余辜乐此不彼的捏起一把雪,同时也有着细碎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余渊臻就静静的看着他玩乐,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感,也不顾自己身上已经落满了雪,又缓缓融化,雪水顺着衣服湿嗒嗒的往下滑。
手指被冻的毫无知觉,也通红的再即将突破余渊臻的容忍底线时,余辜终于欢快的一拍手掌,像一个得了好玩气球的孩童般愉悦的弯起了眼眸,欢快道:“捏好了。”
真奇怪,只听过捏雪人的,却没听过捏小鸟的。
余渊臻的心思都在余辜身上,也没注意到这个,低头草草一眼的略过,看着那被捏的四不像的玩意儿,夸赞道:“阿辜捏的真好。”
余辜笑得更高兴了,笑吟吟的反问,“是嘛?”
余渊臻是如此诚挚的说是,然后就见这个人,脸上就带着那愉悦的笑,起身,笑吟吟的一脚对着那被捏出来的鸟踩踏下去。
自由不止是一只被捏死的小鸟,也是一只被踩碎了的小鸟。
一定要体无完肤,一定要被脚底下肮脏的污泥所沾染。
一定要变得连同跟肮脏一起的支离破碎。
那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