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终于来了!”陈家望简直喜极而泣,夏小桥再不来,他都想回去亲自将他请过来了,这满城的大族富户们,还有周边一些大小势力,对他们这位神秘的城主大人,可都是从未蒙面十分好奇呢,投拜帖等着拜见新城主的帖子,都快把他的桌案堆满啦。
“陈先生辛苦了,各位也辛苦了,晾了他们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见见了,还要烦请陈先生安排一下,将该请的人都写了帖子投过去,三日后,城主府大宴宾客,到时还要烦请陈先生帮忙引荐一下咱们青城的诸位俊杰。”
“那是应该的,大人,这里是青城上下少府、户曹、兵曹、学官等189名城主府僚属名单,下官们均已就职,唯独学官大人因家中老母新丧,如今又没有朝廷丁忧,下官便做主让他先回去主持丧仪事宜了。左右现如今也没有朝廷也没有铨选了,学官一职暂且空缺着也无妨。”
“嗯,那便这样吧,黄总管,回头以本官的名义送些祭品,代本官去学官府上致奠。陈先生,眼下事急从权,不过战事结束后,这郡学县学乡学之类的,还是要尽快恢复起来,咱们现在,急缺可用之才啊!”
“是啊!天下战乱,民不聊生,不但是一些珍贵的典籍在战火中损毁,先帝一手创立起来的南北几个学院,如今也日渐凋零了。”
“先帝创建的?”夏小桥摸了摸怀里呼呼大睡的皇帝陛下,侧头看了眼黄狗儿,看到这老家伙沉痛地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儿是真的,顿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朋友不慎出车祸昏迷不醒,苦心经营的店铺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所谓“亲戚”霸占了一样。
“陈先生,书院这事儿,回头你命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有流落到青城附近的书院学子,愿意留下来的,就好生照看着,往后咱们能把原先那些书院重新立起来最好,不能的话,也要自己建立书院,免得天下文人落难。”
“是!”陈家望之所以挑在这个场合说,就是想让在座诸位僚属看到夏小桥仁厚道义、尊重天下文人的一面,当下便痛快答应道。况且,当年先帝创办的南北学院,确实出了许多大儒名士、仁人义士,要是能得到这些人的承认,那么,即便他们不是所谓的正统,难道还不能自己变成正统?再说了,所谓的前朝正统,开国之初也不过是一群官话都说不利索的泥腿子,还不如夏小桥呢。
果然,听到两人会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商量着要解救那些被困的文人,在场诸僚属的脸色顿时从恭敬严肃变得红润起来,“天下归心”这四个字他们都知道,可是,北越国灭至今,却依然没有一个势力得到过南北学院的官方承认,可想而知,在那帮自视甚高的文人眼里,这些所谓的割据群豪,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些野路子的“乱军”,不然的话,以他们在士人中的名头和地位,随便找个大势力投靠一下,哪里会落得如今这个日渐凋零的下场?
由此可见,所谓的“名士风骨”也不完全是沽名钓誉嘛。
这一点,夏小桥其实比这些古人更加能理解所谓的“名士风骨”,想当年抗战时期,那些文学大家们宁愿跟着老百姓吃糠咽菜也不肯跪舔小鬼子呢,夏小桥虽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但是,对于能做到这一点,视荣华如粪土的文人们,他还是非常敬佩的。
这件事情不过是表个态度,顺便拉近一下自己和这些大多出身南北学院的僚属的关系,接下来的气氛就严肃多了,说起赤水城,从陈家望往下,一帮人都板着脸,这些文人自持铮铮铁骨,对于郑悫那样披着文人皮的伪君子,自然是深恶痛绝!更何况,夏小桥命人送来的那些还沾着泥土气息的黄米可是铁证如山,郑悫要是没有在赤水城周边盘剥百姓血汗,傻子都不能相信!
“畜生!败类!寿城、栾城、陂城几城的百姓连续数年灾荒,好不容易有个丰收年,他倒好,不说体恤百姓,他倒自己带头盘剥去了,听说现在连外面的粮商都不许进入这几个城池贩粮,百姓出产的所有粮食,都必须售卖给官府,那帮小吏,无事尚且要欺压百姓呢,更何况收粮这么大的油水?十斤粮,小吏收粮的时候手一抖,能给抖出来两三斤的油水!”一名胡须花白的僚属余怒未消地骂道。夏小桥对了对心里的资料,知道这一位大概就是青城的田曹了。
“田曹稍安勿躁,我这里来,就是带着寿城、栾城、陂城几城的情报而来。”夏小桥微微一笑,命人将自己整理好的情报发了下去,他习惯了前世的统计分析报表,因此,给这些人看的,基本都是他和皇陵里那几个资深僚属商讨后拿出来的数据分析和判断结果。
“上次送来的那几万斤黄米,一部分用作军粮,剩下的暂时都别动,既然是三城的民脂民膏,自然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等到攻下这三城,那些粮食,还是要还给老百姓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活活饿死。”夏小桥指了指诸位手里的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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