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夕院中,林秀君午憩方醒,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连朱帮她整理睡散了的发丝。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另一张脸,昨日梦中那女子的脸。难怪梦中觉得她眉眼熟悉,却原来……。梦中的景象复又浮现在眼前,林秀君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不敢继续直视镜中之人。
连朱见自家小姐突然低下了头,细瞧之下又发现她满面通红、神色不定,心急起来,莫不是病了?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连朱担心问道。
林秀君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
林秀君用自己冰凉的手背贴了贴脸,果然烫得吓人。她心有羞意,但是却不想让连朱看出,于是借口道:“可能是屋里太热了吧。”
连朱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火盆,里面尽是灰烬,根本就没生碳。这寒冬腊月,哪里热的起来。她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不明就里,但又很快想起一事,便没有继续纠缠在此。
连朱道:“姑爷好像挺喜欢公主的。小姐,你不怕……?”连朱没有问出口。她今天见熙宁公主容貌秀美,性情纯真,十分讨人喜欢。况且她实是没想到公主会放下身段尊自家小姐为大,心中感激莫名。可是她看到姑爷和公主言笑晏晏,调笑自然,心中又不免担心起来。若是姑爷喜欢公主更胜于自家小姐,日后小姐受到了冷落,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世上哪有一碗水端平之事,一颗心也不能对半分。连朱之担心不无道理,可是对于童明月来说,却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无奈了。
林秀君自然明白连朱要说什么,这担心在见到公主之前她就有了,见到公主之后尤甚。这世道男人谁不三妻四妾,况且还是夫君这般风流人物,俊逸儿郎。她从没想过能独占夫君,虽然夫君曾说过这辈子只需她一个妻子,只是没想到会有和公主同夫共侍的一天。不怪夫君,不怪公主,一切皆是自己的命。
林秀君叹了口气,“怕能怎样,不怕又如何,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这辈子已经认定了这个人,就算她十妻八妾,只要她不弃我便不离。
林秀君这想法并不是今天才有,她本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当初因为一时的心动,她便相思成病,无望又无悔。如今既然已经嫁给了童明月,心亦许之,安能还有其他想法,只心心念念一个人罢了,无论她爱或不爱,自己的心已经收不回了。
连朱听了亦叹起气来。女人的命运大抵如此,遇到了什么样的郎君,就注定了什么样的人生。
这边主仆俩正叹来叹去,那边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却是说曹操曹操到,上官锦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秀君姐姐。”
林秀君立即站起身来欠身行礼,“公主殿下,万福。”
“姐姐怎么突然改口了,刚刚还喊我‘妹妹’呢。”上官锦奇怪道。
林秀君笑着说:“一声‘妹妹’已经足够了,公主殿下心地善良不恃身份,秀君却不能不知尊卑。”
“既然你的夫君是我的驸马,我们俩就是姐妹,当然要以姐妹相称。”上官锦见林秀君如此大方识体,心中更对她高看了三分。
“这……,”林秀君为难起来,她实是不敢冒犯公主之尊。
上官锦抢言道:“就这么说定了,不然驸马肯定不高兴的。”
林秀君看着上官锦,心中一叹,原来如此,公主实是在乎夫君甚矣。她笑着点了点头。
上官锦高兴起来,她问道:“秀君姐姐是什么时候跟驸马成亲的?”
林秀君想了想,“至昨天,刚好八个月。”
上官锦张大了嘴,心道,那人是怎么瞒住这么久的。她仔细看了看林秀君的神色,不似作伪。难道她竟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若她知道了自己的夫君实是一个女子将会如何?会不会如自己那般心碎欲绝?
上官锦蹙起了眉,她实在有种冲动想告诉眼前之人,童亦旻其实是个女子,你的夫君乃是个女儿身。但是一想起那人那天的冰冷言语,她又退缩了,心中暗骂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
林秀君见上官锦脸色阴气不定,问道:“妹妹,怎么了?”
上官锦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没想到姐姐跟驸马已经成亲这样久了,难怪情深意重。”
林秀君闻言,不好意思起来,她以为公主是打趣昨日之事。
上官锦见林秀君一脸羞涩,心中感慨,真不知道你我——谁更可笑可怜?你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女人,而我竟甘愿嫁给了一个女人。
突然想起一事,上官锦又问林秀君道:“驸马可有惹过姐姐生气?”她想起那个该死的驸马总是惹自己生气,不知道面对林秀君这样娴静温柔的人时,那人还像不像对自己那般对待林秀君。
林秀君笑了笑,“当然有,你应该知道她可不像看起来那般正经。”
上官锦深有同感,忙接口道:“对啊对啊,总是气我。”
林秀君见上官锦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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