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渊来到无极宫之后,长乐的生活在毫无察觉之间,渐渐的发生了许多变化。
起初她原是抱着一种既然来了就只有由我摆布的窃喜来“款待”他的,可是事实上,事情却并非如她想象的那样。
顾渊几乎每时每刻都待在她的身边,并且对关于她的事务处处加以指摘。
所有她用的东西,不管是经由谁递上来,都要经过他的检视;每日的膳食,即便分明已经验过毒,他也一定要亲自再验一遍;除了浅冬、灼夏和两个贴身的宫人,他几乎不允许任何其他的宫人靠近她身边……
还有很多很多,这使得原本对他的到来满怀期待的长乐都有些受不了了。
起初她还摆出长公主的架子压一压,可他下一次还是固执己见,三番四次的她都倦了,便只能由着他。
顾渊也就罢了,长乐还发现,连她宫里的宫人们也都变了。
这点从一早上开始就体现出来。
她携着惺忪之意起身,正准备光着脚站在地上,便会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绣鞋递到她的脚边,并且提醒道:“顾大人吩咐过,光脚站在地上容易着凉,早上起身时,务必要请长公主殿下把鞋穿好。”
一瞬间,原本还残余的那点儿睡意彻底的烟消云散,长乐算是被这宫人给惊醒了,于是微怔的“哦”了一声,同时把鞋穿上。
梳洗过后,有宫人来禀报,早膳已经备妥,请长公主移驾。
所谓食色姓也,长乐对此很是乐此不彼,素来把用膳当作一件重要之事来做。
她连忙整理好衣裙,应了一声“本宫就来”,随后便移步到用早膳的殿中。
难得今日顾渊没有提前在这里候着,长乐反而有些意外,于是问身边的灼夏他去哪儿了。
灼夏答道:“顾大人方才奉旨面圣,已经走了,想来要晚些时候才回。”
“哦。”长乐有些讪讪然,转念一想倒也是,他如今不再是徒有虚名的奉乐侍郎,而是掌管礼部事务的朝廷命官,照理来说以他的品级应当每日要去上朝的,她还正想问他日夜都耗在这无极宫里,他是如何处置公务的。
正想着,宫人们呈上来的早膳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长乐怀着期盼的心情看着她们将一个个精致的小碟子呈上来,然而……
白灼菜心,清水豆腐,水煮山药……
一直到最后一碟摆上来,长乐也没有见到她喜欢的那些点心。
“就这些吗?”她不满的抬头问灼夏。
灼夏则一边效仿着顾渊平时里的方式再度把所有的菜都验过一遍,一边笃定的答道:“回长公主,就这些。”
瞧她这一系列娴熟的动作,显然也是经过顾渊再三叮嘱的。
长乐不可置信的扒在桌边道:“怎么可能就这些呢?”
她说着连筷箸也不肯拿,转身拽住灼夏道:“若是他在也就罢了,今日他又不在,怎么不趁着这个机会……”
说话的同时,她还朝灼夏使眼色,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灼夏倒是听懂了,但却并没有立刻按照她的吩咐转身去准备。
这时,浅冬正好端着沏好的茶进来,便替灼夏应道:“顾大人早料到您会如此,今日离开前特意到厨房下了令,不许给长公主做那些油腻和过甜的点心。”
这简直欺人太甚,长乐正要发作,却又听见灼夏附和道:“其实顾大人说得也没错,一大早就食用那些甜腻的点心,虽然贪图了一时的享乐,可也确实容易伤了脾胃,再说了,公主殿下本来脾胃就虚,换季时总爱闹胃疼,眼下虽然无碍,可难道殿下忘了犯旧疾时的难受?”
灼夏颇有几分苦口婆心劝说的意味。
长乐听着,却把方才的怒意都忘到了脑后。
她简直惊呆了,一时怔在那里,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待到回过神来,她则连忙问灼夏:“你那天不还百般不待见他的,还说他凶神恶煞,冷冰冰的,这才过了几日,你怎么就帮着他说话了。”
怎料灼夏却头头是道的答道:“奴婢这是帮理不帮亲,当时说那些话是还不了解顾大人,也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她说着,甚至露出了悔悟的表情:“如今奴婢才知道,顾大人虽然严厉,可全都是为长公主考虑,其心思之细,简直可敬可叹。顾大人为了公主可谓殚精竭虑,奴婢好几次看到他熬夜处理公务,写上奏的折子,才知道他把白日里的精力都用在了公主身上,只有晚上才能处理他管理的事情,却全然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
原本的疑惑就这么被灼夏不经意间揭露出来,长乐却满面都是惊诧,喃喃道:“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
继而,她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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