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觉得,经历了昨晚,田宇看自己的目光总带着一丝费解的深意,大概是因为尴尬吧,他想,于是田宇不开口,舒冉也不主动开口搭讪。
还好,除了无法掩饰的眼神之外,田宇并没未表现出逾常行为,这倒让他安心不少。
上午万里晴空的天,到了中午开始变得阴沉,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天空竟洋洋洒洒下起了小冰子儿,舒冉仰头往往天色,昨天预报的小雨雪,看来今天能下。
记得不久前,涵哥和他谈起了他们小时候一起堆雪人的回忆,后来,他和涵哥相约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定要一起看。
而今天,涵哥正好回来呐。
果真,第二节课刚开始的时候,小片小片的雪花夹着越来越稀拉的冰子儿,从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到舒冉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冰子儿已经完全被雪花取缔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下午的四节大课都是设计学,第一节是讲教义,第二节老师安排他们用电脑做图,并要求在放学之前交至教师邮箱。
舒冉自上了大学以后,仍保持预习课程的习惯,在第一节课老师讲教程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本子上画好了图,所以一节课时就把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
当然,一个课时完成的作品并非精品,但是等放学后回去肯定会大堵车,何况今日又下了雪,全部课时结束再回去,他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涵哥呐。
舒冉把作品发送至老师要求提交的邮箱,用的是定时发送,然后和同桌何辉交待了一声,就在第三节上课铃响前离开了教室。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翘课,也不知道到老师会不会心血来潮的点名字,但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涵哥,哪怕提前一分钟,都好。
“姜叔,您已经来了哦,我还以为要等一会呢。”舒冉走出教室的时候给姜猛打的电话,没想到在门卫亭等了不到五分钟,姜猛就开着白色轿车从校内驶到他面前。
“嗯。”姜猛对舒冉点点头,看他坐到了副驾驶,“舒少爷,请您系上安全带。”
“好。”肯定是涵哥让姜叔早点来等他的,舒冉开心的想,“新年前能看到这么美的雪景,可真好~”
舒冉伸出手指轻轻摩擦在车窗上,凝望着落在玻璃上的菱形雪花,瞬间化水的妖美。
“是啊,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原来,舒少爷想要坐在前面看雪景啊,姜猛尽量把车子开的稳当些。
这个时间段,又是工作日,路上的车子不算多,舒冉忍不住给祁涵发了一条信息:涵哥,你回来了吗?k城下雪了哦,雪花很漂亮。
很快舒冉,接收到祁涵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嗯。
舒冉本想告诉祁涵他马上就要到家了,又想着祁涵只给他回了一个字,那说明他这此刻应该在忙,毕竟外出多天,回来公司肯定有一摞子文件等他签阅吧,自己还是先回家做好饭,乖乖等他吧。
车子里很暖,舒冉坐在匀速行驶的轿车里,一路上看着在空中跳舞后缓缓落在车前的雪花,想着即将要见到祁涵,唇角始终洋溢着优美的弧度,眼神完全不受外面的冷空气影响,也犹如晨曦的光满般,暖暖的,柔柔的。
当看到祁氏地产集团的大楼时,舒冉再无心把目光放在洁白而唯美的雪花上,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他决定了,如果涵哥此刻在办公室里忙碌,他也要先去见见他,哪怕会显得很任性,哪怕——
会受到祁涵的惩罚。
他也要去。
可是,车子刚驶进集团大门,姜猛踩着油门的脚就猛然一抖,舒冉的身子更是瞬间僵硬。
他脸上的笑容随之猝然消失,暖如春阳四月的车厢里,顿时有股刺骨寒气从脚底传来,就好像是——两个大冰锥从他的脚底钻进他的身体,直达心脏的地方,痛的他几欲眩晕。
“!”姜猛看着舒冉的脸色,很快镇定下来,手下打了方向盘,把车子驶向地下室停车场。
为什么要带他来到地下停车场?
姜叔从不带他来地下停车场的,难道刚才不是他眼花了吗,涵哥在公司大门口抱着女人拥吻的画面不是一种错觉吗?
是错觉,对不对……
舒冉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同样侧目对着他的姜猛,似乎是在乞求他开口子告诉他,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
可是,姜猛只是把车子稳稳的停在地下室里,然后整个人就和车子一样,静止了一般,他什么也没有说,更不会像往常一样,迅速下车为他打开车门,并老气横秋道:舒少爷,我送您上去。
此刻,舒冉就像被外面的冰雪笼罩了整整一个冬天一样,寒流围绕着他的身体,在他的血液里肆意流窜。
终于。
“姜叔,请你~”舒冉惨白着一张脸,他的唇褪尽了血色,由红玫瑰变成了粉百合的颜色,“送我返校吧。”
姜猛侧目看向舒冉,刚刚还笑得像花朵般娇艳的人儿,如今脸上早已寻不到一丝光彩,眼神也涣散的吓人,这样的舒冉突然令姜猛心头一窒,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如果有一天少爷抛弃了舒少爷,那么,舒少爷一定会活不下去,“舒少爷……”
“滴滴~”短讯声传来,姜猛取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蹙紧眉心,例行公事般的口谓,“抱歉,舒少爷,少爷让您在此等候。”
姜猛说完暗叹一口气,这件事,他没有说话的余地,应该等着少爷亲自解决,可是刚刚,看着舒冉煞白的脸,他差点就要忍不住脱口解释。
可,姜猛到底是姜猛,是那个恪守本分到令人憎恨的姜猛。
接下来,是无尽的等待……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琳琅满目的各品牌轿车,高档的、中档的、低档的,它们排成排,风格各异,颜色不一,连大小都相差甚远,可是它们却都能如此安稳的停留在一个空间里。
可为什么,人,偏偏就不行呢?!
六岁,他就跟随在祁涵身边,他的命是祁涵捡的,他的食物是祁涵争取的,他睡着属于祁涵的床,穿着衣服祁涵穿过的衣裳……
现在,他上学花的祁涵的钱,他吃的食物是祁涵提供的,他身上穿的,从里到外都是祁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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