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晚

效率，三条高低不同的倒u曲线。

    “懂了没？”

    她还是懵，他估计也觉得在浪费时间，笔帽一套，搁到桌上，又将书翻开。

    她瞅瞅窗外，自习课，怕班主任出现，确定安全后，才手臂蹭着桌面，趴着凑过去，疑惑地问了句至今想起来都特傻的问题：“你懂的明明很多，为什么就是不爱学习呢？”

    他没理她，准确点，是冷冰冰看她一眼之后，没理她。

    她摸摸鼻子，没觉得受到冷遇，反倒很是困窘，立即意识到，自己没注意分寸，越界了。

    况且，他没不在学习呀，学习的范畴并不局限于应试教育的课本呀……

    “对不……”

    “起”字就在嘴边，尚未出声，班主任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课桌前。

    “站起来。”目光严厉，嗓音偏低，有意压住音调，不打扰安静的学习氛围。

    她慢吞吞起立，耷拉脑袋。

    “十分钟后再坐下。”

    点头，脸颊僵麻麻的。

    余光里，他的书被抽走。

    “还有你。”

    瘦高的影子，不卑不亢地起身，身姿挺拔，比她站姿笔直多了。

    ……

    飞机落地，晓如带人前来保驾护航。

    距离上次行程公开已过去好几个月，又恰逢生日刚过，大批粉丝井然有序地等候在闸口外，热情接机。

    大家都在喊：予宝，生日快乐！

    阵势浩大。

    从哈尔滨悄悄飞上海的那次，只是路人乘客追在后面，眼下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组织的接机活动。

    唐果手里的行李箱早被工作室的男同事接过，她戴着口罩，紧挨在莫愁予身边，被粉丝围追堵截着朝前走，步履艰难。

    自己喜欢的人，被视为偶像，被许许多多与她同龄，或是不同龄的粉丝共同喜欢，耳边全充斥着她们极力想要表达的心情，唐果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

    那个当年同她一起被罚站的人，不想粉丝失望，等候一场却只等来全副武装的一张冷漠面孔，帽子和口罩统统弃掉，也没戴墨镜，戴的是一副挡风的平光镜，用来遮一下不太好的精神状态，避免粉丝担心。

    爱豆……

    舌尖轻轻含着这个在此之前尚不能有所体会的网络名词，唐果心里酥酥的。

    谢谢你们喜欢他呀，他值得你们喜欢呢。

    ……

    好不容易才坐上保姆车，晓如终于有机会开口：“马车说你病了，晚上把陈医生叫来给你看看？”

    “不用。”

    脱外套放腿上，一只小手伸过来。

    “给我吧，我抱着。”

    唐果声音一出，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莫愁予没说什么，完全是放任的态度，任由她伸长手臂，抱到自己腿上，还一副丝毫未留意车内气氛的呆萌表情，对自己笑。

    笑得很可爱，看着就想亲她。

    可是，场合不对。

    于是，除司机外，车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到他们心中不近女色的禁.欲系掌门人，抬手覆在人家姑娘的头顶，温柔宠溺地抚摸了两下。

    “………………”

    晓如朝马车扔去一记凶巴巴的眼神：什么情况？怎么不向我汇报？

    马车干咳两声，扭头看窗外。

    难道他要说，予哥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手到擒来，把你妹妹拐跑了？

    唐果在突然遭遇摸头杀的时候，就瞬时惊醒，傻住了。

    有人在啊哥哥，摸我干什么，被看到了啦……

    特别是，特别是……堂姐就坐在对面啊……

    完了，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一行人回到工作室，怕被堂姐拉住，叫到私人角落里审讯，唐果紧紧跟在莫愁予身边，寸步不离。

    落在晓如眼里，就像只小兔子，眼里只有胡萝卜。

    ……

    生日当天没能及时录制的视频，需要补录。

    楼梯口有一个六层台阶，台阶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上楼的必经通道，另一半将六层的高度两两合并，做成三层，每层放软软的圆形坐垫，偶尔开小会，一般都不在会议室，大家随意往坐垫上一坐，气氛轻松，畅所欲言。

    录制背景就选择在这里。

    莫愁予换了一身深色款的格纹棉衬衫，由化妆师补了补气色，坐在最下面的台阶，背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架，和一盏纯白简约的落地灯。

    他自己拿着手机，举在面前。

    马车应晓如要求，站在前置摄像头捕捉不到的地方，帮忙打光。

    “大家好，我是莫愁予。”眼神漆黑，唇角微勾，“祝福我都收到了，谢谢。”

    他向来话少，指望他背稿，根本不可能。

    短短一句，发自真心。

    晓如不停比划动作，用口型无声引导：多说一点，多说一点……继续……

    唐果和两名工作室员工，坐在他左手方的吧台，静静看着。

    忽然，她觉得好像被他用余光扫了一眼。

    “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希望这份好运能够带给你们每一个人。”

    说完，他做了一个最近流行的“手指heart”的比心手势。

    电眼微弯，眸底隐隐地，点亮一簇光。

    偌大的工作室休息区，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