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樊跟谢氏几人特地设接风宴,给随他而来的几位客人接风洗尘。
几人都是常年走南闯北的,性子豪爽大方,率性不羁,对于谢家的收留都十分感激,特别是人高马大的高豹,端起大海碗就连干三碗,“我这人粗,不会说好话,都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
谢氏身子微微前倾,想要拦住,却挨不住人家喝的太痛快,眼睛都不眨的就咽进了肚儿。
荷姨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你这孩子,既然是樊儿的朋友,伯母就当是自己孩子,空腹喝酒可不好,快吃些热乎的。”
高豹嘿嘿一笑,抬起袖子擦擦嘴,“哎,多谢伯母,您不用招呼我,我跟谢老弟可是过命的交情,指定不会客气的。”
谢樊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竹叶青,笑的温煦如春,“都是过命的交情了,那高大哥欠我的那一百两银子,何时归还。”
高豹脸上的笑容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哈哈大笑,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哎呦,这京城的鱼都比外地的娇贵,连根刺都没有,这可新鲜。”
谢樊摇摇头,也不跟他纠缠,只向谢氏几个介绍着,“夫人,爹,娘,这是高豹,一起出海的兄弟,这几年家中老母身体不大好,出海心中也不踏实,遂想着来京中找找生钱的买卖,稳定下来,安心奉养老母亲。
这是程果,独自出海遇上海难,被经过的宝船恰好救起,他惯爱游山玩水,此次来京主要是游玩一番。
这位是……”
黑黑瘦瘦的小子不等他介绍就眉眼带笑的给众人问安,小嘴巴巴的自我介绍道:“夫人,伯父伯母,我是阿雅,是个女娃子,我喜欢谢大哥,所以才死活要跟着他回家的,我想给他做媳妇儿。不过他不太喜欢我,您几位能不能帮帮我。”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谢氏矜持一些,虽然眼中惊诧十分,脸上倒是十分端得住。谢管家见多识广,也还能稳住。
荷姨却是连连抚着胸口,慌张无措的看着谢樊,结结巴巴的道:“儿啊,你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儿罢!”
若不是这样,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家,哪能这样脸皮都不要的跟着你呢!
谢管家被她说的也有些嘀咕,自己的儿子不是那始乱终弃的人啊,可是若不是的话,人家姑娘怎么一副认定了的样子,咬着就不松口了呢。
谢樊脸一下子红的跟山里红似得,眼中闪过羞恼,对着三位不明就里的长辈连连摆手,支支吾吾说没有没有。
转身又呵斥阿雅,“阿雅姑娘,话不能乱说,你我清清白白,你怎么如此坏我名声?咱们、咱们来的时候都说好了的!”
阿雅哦了一声,吐吐舌头冲着他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想着早说晚说都得说,还不如提前就跟长辈打个招呼,咱们这也就不算是无媒苟合了。”
谢樊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脸上急的汗都流出来了。
程果看的好笑,拉拉他的衣袖让人坐下,举起酒杯朗朗笑道:“咱们几个不请自来,叨扰府上了,阿雅姑娘,高大哥,快,敬诸位长辈一杯。”
尴尬的一幕,这才算揭过去,众人都有意识的打着哈哈,席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酒热正酣的时候,赵绚来了,他长身玉立,一身宝蓝色的锦缎长袍,高贵优雅,腰间却系着一只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绣了两只红鸭子的宝蓝色荷包,一下子就吸引了满屋子人的视线。
谢氏瞪着那只惨绝人寰的荷包,脸上发烧的厉害,“王爷怎么来了?”
他王爷之尊,又不是主人,实在没必要纡尊降贵的过来的。
赵绚爱不释手的把玩摩挲着荷包,呵呵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来了客人,我也该来敬杯酒才是。”
其实不是,是他磨了含珠快一年的荷包成型了,他急不可耐的系上,整个人飘飘欲仙找不着北,非得要在人群里显摆显摆才能甘心。
谢氏却十分怕他当着外人的面说出什么不能挽回的话,那样囡囡也不要见人了。
有心想让他快快回去,“都是樊哥儿的朋友,也没有外人,王爷敬杯酒也就是了,囡囡那里一会儿都离不开您,怕她要闹腾呢。”
赵绚听了心中熨帖,嘴角含笑,温声笑道:“本王晓得,这就回去了。”
他一只手不离荷包,一只手端起酒杯,冲着众人一扬而尽,“诸位就跟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有事儿也尽管开口,在这京城,还没有本王摆不平的。”
这话说的狂妄,但确实是大实话,谢樊心中一叹,虽有些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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