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大叔他们,虽然震惊,也一再挽留,但在曹平的坚持下,他们还是选择尊重曹平的意愿。
在《陆贞传奇》剧组又呆了三天,结束了戏份后,曹平花了半天找房子,就提着东西搬了过去,虽说只是离王大叔家只隔了一条街的一个单身公寓,但对曹平的意义则完全不同。
这个房间带着个小厨房,水电煤网络都是现成的,房东也是本地人,认识王大叔,所以价格也要得不贵。王大婶和王源帮着把东西搬过来,一起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曹平到楼下超市买了套床单被罩,铺好之后,总算有点样子了。王大婶拉着曹平回店里一起吃晚饭,曹平在店里帮忙到晚上收工,王大叔和王大婶亲自炒了一桌子菜,又开了瓶酒,王大叔不住的叮嘱着曹平,就算搬出去住,大家还是一家人,晚上就来家里吃饭,有什么事一定别忘了大叔,曹平认真的听着,点头一一答应。
吃完饭,王源送曹平出门,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曹平笑着开口打破沉默,说:“好了,哥,你回去休息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是搬到隔壁街去住罢了,两步就到了。”
王源也笑了,习惯的拍了拍曹平的肩膀,顿了顿,说:“永远要记得,我是你哥。”曹平鼻头有些发酸,赶紧笑着掩饰,推着王源说:“行了,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赶紧的,我明天还过来的。”
王源回过头,一把搂住曹平,紧紧抱了两下,用力拍了两下曹平的后背。曹平也沉默了,他心里知道,虽然今后他们仍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就像每个成年的孩子都要离开家,这次的分别,决定了今后他们的轨迹将会分成两条线,他们的身份会转变为经常走动的亲戚,而不再像是之前的亲人,平淡,却永久。曹平无声的叹了口气,转头离开。
在曹平过来的三个月里,王源已经习惯了家里有个弟弟的角色,刚到横店的曹平,还沉浸在丧失亲人的悲痛中,显得有些迷茫和不安,眉头始终笼罩着一层哀伤。王源第一次体会到做哥哥的感觉,他花了很多时间陪着曹平去走出阴影。慢慢的,曹平慢慢开朗起来,也会和自己开着玩笑嘻嘻哈哈的闹腾,他看的出来,曹平是个很敏感和要强的人,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注定不会永远寄人篱下,血脉就像一面玻璃,虽然都对双方表达的好意看得一清二楚,但终究不会融合。他也想到曹平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家,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横漂是流动人口变化极快的人群,几乎每天都有梦想破灭的横漂黯然的背起行囊踏上归途。王源是群头,这些年不知送走了多少伤心的年轻人,所以他很怕离别的伤感。但他知道曹平不一样,这次的分别是他正式独立成熟的象征,今后,他将独自一人面对这社会,去闯荡打拼,去吃亏学习,而自己也不能再无条件的去帮助,这是对曹平的侮辱,也是对一个成熟独立的人格的玷污。所以,从今天开始,他们仍是亲人,但终将渐行渐远。
“小平!”王源叫住了曹平,曹平回头看过去,王源笑容有些晶莹:“加油!”
男人的情感,总是隐秘而浓烈,像一杯醇厚的烈酒,不用言语描述,凭心感受。曹平心中五味杂陈,倏忽释然一笑,用力的点点头,回头大踏步的离开。
路两旁的龙虾馆摆起了夜市,照例是人声鼎沸,曹平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中思绪万千,明天早上醒来,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将会是另外一个意义了。
到了楼下,曹平又进了超市,买了些必需品,什么卫生纸、垃圾桶、垃圾袋、洗漱用品,路过烟酒货架,曹平拿起一瓶酒,在王大叔家喝了一瓶白酒,但自己现在还是没有醉意,他想了想,还是放入推车里,又拿了一包花生米,到了柜台结账时,看到售货员背后的香烟,曹平少有的涌起一股想要抽烟的冲动,曹平指了指,对售货员说:“一包利群,一个打火机。”
结完账,曹平提着一兜子东西回到出租房里,打开门进去,把垃圾桶套上垃圾袋放好,又把洗漱用品放好,曹平坐在客厅,一时间不知道要干嘛,清醒得没有一丝睡意。他打开背包,一件一件的整理着里面的东西,手抄的拳谱,曹平每一页细细抚平一遍,把针灸盒里的银针一根根用酒精棉擦拭干净放回去,把爷爷的烟斗用棉布擦拭一遍,还有一双翠绿的镯子,是奶奶说要传给孙媳妇的……曹平一件一件的整理好,放入一个盒子里,郑重的盖上了盖子,他感觉脸上有点湿润,伸手一抹,泪水润湿掌心。曹平一愣,哑然失笑,他伸手关上了灯,让黑暗将自己完全淹没,掩盖住他的表情,罢了!罢了!就允许自己最后再软弱一次吧!伴随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叫床声,曹平无声的哭了个酣畅淋漓,伤感瞬间弥漫。
良久,曹平长出了一口气,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哭一场了,长久以来的压力仿佛随着眼泪流出体外,曹平感觉脱胎换骨一般,仿佛抛却了过去的自己一般轻松。
曹平擦干眼泪,感觉毫无睡意,他提着酒瓶和花生米出门,从楼道的窗口爬到了楼顶,他住的是顶层,这也是他选择这间房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上楼顶方便。他坐到楼沿边,垂下双腿,看着头顶的月亮,任星光洒满身上。他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大智禅寺,寺内已经是一片漆黑,和尚们估计早已入睡。楼下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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