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角度看过去她的模样简直惹人怜爱极了,连抿了抿嘴唇这种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怕执剑长老责怪我为何当时不拦住他们,就想将功补过……”
这倒也是,馥玉一向在剑宗内小心做人,如今在自己的手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有这种想法倒也不奇怪。越南风从馥玉口中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仔细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不知道病人是不是都喜欢粘人,馥玉一直拉着她不让越南风走,那双眼睛看向越南风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的温柔又多情,越南风被她缠了好一会儿才脱身。
越南风刚走出门就撞上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陆离,她一本正经地对陆离说:“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陆离点点头,看向越南风的眼神既复杂又鄙夷,“你居然连同门师妹都不放过。”
越南风:“????”
陆离翻了个白眼,动作粗暴地拽过越南风那只被馥玉亲吻过的手,使劲地晃了晃。
“辣鸡恋爱脑,”越南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早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的话,“好好的同门情谊被你说得那么姬,刚刚馥玉说的你都听到了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大佬。”
话音刚落,陆离皱起清秀的眉头朝屋内看了一眼,眼睛里的疑虑更重,他想了一会儿,开口说:“今晚去后山。”
越南风晚上亦步亦趋地跟着陆离去了后山,天上没有月亮,被厚重的云雾遮掩的夜空中只留下几颗稀疏的星星,越南风的夜视能力很好,再加上她本来胆子就大,被拽来这荒无人烟的后山倒也没有丝毫害怕。她见陆离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忍不住说:“你好像对这里挺熟的,以前经常来么?”
陆离没说话,等到了馥玉描述的地方的时候,才轻飘飘地说:“嗯,这是我以前替你处理尸体的地方。”
越南风:“……”
本来不害怕的越南风有点开始方了。
不过后山的确是个藏尸的地方,据说以前鹿隐派同妖界大战的时候死伤无数,妖魔邪祟生性恶毒手段狠辣,惨死的同门能留个全尸就算是好的了,料理后事的时候也分不清那些残肢断臂哪个是谁的,到最后索性一块儿葬在了后山,立了块碑,上面写满了死去的弟子的名字。
越南风忽然注意到了一棵大树,那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越南风还是走到了比夜色更加浓郁的沉沉树影下,她绕着两三人合抱粗的树干走了一圈,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堆。越南风鬼使神差地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那长满了杂草的小土堆,夜深露重,土壤摸起来有些湿润,这个小土堆就在大树下,应该是埋了什么东西,越南风想。
她盯着土堆出了一会儿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不自觉地伸手朝面前的树干探去,仿佛寻找着什么似的在粗糙干枯的树皮上摸来摸去,一层细屑随着她的动作簌簌地抖落下来。片刻后,越南风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深深的沟壑,大概是用利器仔仔细细刻上去的。她寻着沟壑一点一点地摸去,发现那是一个字。
“越……”
越南风一边摸一边念出来,等到了下一个字的时候突然被不远处的陆离打断。
“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棵树上好像有几个字。”越南风应声道,她转过头朝陆离看过去,脸色瞬变。
几个苍白的人影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浮现在陆离身边,而一向警觉的陆离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越南风张嘴打算提醒陆离快躲开,却没想到一只苍白光滑的手从她身后凭空出现,死死地捂住了越南风嘴,却又在身后若隐若现的冰冷又缠绵的气息下显得异常温柔。后面有个人,就在越南风意识到的时候,那个人立刻贴着她的身体紧紧地凑了过来,低下头,浅浅的呼吸漂浮在她的耳侧。
“嘘。”
越南风耳侧一凉,眼前渐渐地黑了下去,连带着陆离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比夜色更沉重的昏暗中。
当她从浮浮沉沉的黑暗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引起了越南风一阵不适的反胃,她半睁着眼睛抬起头朝前看去,正好看见浑身是血的陆离站在她的面前,脸上也沾上了一些血渍,他手里拿着一把正往下滴着血的短刀,脚下横着几具穿着剑宗弟子服的尸体。
察觉到越南风醒转过来,陆离面无表情地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