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来就不仅是岭南恶人,全天下的修行者,也会视为恶魔,必欲杀之而后快。
天下汹汹、万矢之的,大概就是这样了,阿采想道。
……
这些事情,在很长时间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已经在阿采心里出现了很多次。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在天桥上看见徐风的那一刻,道心依然不宁,甚至有放过他的荒堂念头。
碳火照映的微红光芒中,阿采顺手取来道剑,唰的一声,抽出一节。
剑光如虹,照映在秀丽的脸庞上,映着红彤彤的碳火,把本来刚正冷清的俏脸,涂上一抹绯红,像是胭脂,倒是平添许多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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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距离典礼司最近,最华美的酒楼里,有一间单独的澡堂,东方白赤身裸体,站在白气缭绕池子里。
依照大夏国礼节,在重大的日子里要沐浴更衣。
明天是青衣试的第一天,算是一个重大的日子,但东方白沐浴不是因为这个。
他把头发全部堆在头顶,用一根玉簪别住,清秀漂亮的脸庞上,显出少有的疑惑。
虽然脸庞清秀至极,但赤裸的上身却是筋肉凸起,黝黑的色泽下充满爆发力,与苍白俊秀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南海东胜崖畔灼热日光所赐。那些沙滩上挥剑的日子,模模糊糊在他脑海里浮现。
东方白轻拂自己的结实的胸肌,闭上眼睛,良久,才恍惚记忆起来,自己曾在南海季厉门下学艺,修行。
只是再早经历的一切,缥缈若云烟,怎么也抓不到,想不起来。
东方白就像一只善于偷袭的毒蛇,他此时十分肯定,被别人算计了,虽然表面淡定,内心已经血海翻腾,誓要把那个人以及那个人身后的势力,化为血水,永世不得翻身。
有人摧毁了他的记忆,却没有摧毁他的身体。既然如此,身躯就是最诚实的记忆。
东方白很坚持自己的判断。
他的手掌在自己身体上摩挲起了,凝重的,缓缓的,带着回忆。从头颅开始,到脖颈,到胸膛,直到……右脚底板。
那里有一些刻意造就的痕迹,只是记忆每到此处,好像流水消失在干涸的沙漠,再无踪影。
在青衣试之前,如此宝贵的时间,他没有用来冥想,没有用来修行,也没有像在东胜崖畔一样,不停挥动白丁长剑,他只是在试着掌握自己,明白自己到底是谁。
依然没有结果,东方白从浴池中缓缓走出,他没有动用神念让身体干燥,而是认真细心的拿起白巾擦拭,直到令他满意的身体,每一处都干干净净。
……
“他在做什么?”
身着貂裘的顾青玄富贵逼人,斜倚在床上,缓缓问道。
也许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就是喜欢这些俊俏的年轻人,一个单膝跪在地上的俊俏后生,博衣高冠,唇角微挑,笑道:“娘娘,他在沐浴。”
“沐浴!?”
顾青玄好像发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哈哈大笑:“此人无情,凡事无动于衷,在青衣试前夜竟然沐浴更衣,哈哈……”
“那是自然,来到京都,参加青衣试的,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是图谋甚大。如果真的太上无情,不恋人间,早就躲在天封山里,修仙飞升了。哈哈……”
顾青玄媚眼一瞥,说不出的妩媚风流,淡淡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人毕竟不同,他呀,对他人无情,对自己,那可爱惜着呢。”
“青衣试上,倒要好好用一用这个无情郎,替公主杀几个不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