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所以,还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宗扬,宗扬。”清浅松开苏暮然的手臂,跑到玻璃窗户那里,一边拍打着窗户,一边大声喊着谭宗扬的名字。
苏暮然喃喃说:“你别叫了,他听不到的,刚刚睡着。”
清浅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女人,即便是一低头一垂目的瞬间,都能惹人怜爱。
清浅绝对是这样的女人,天生我见犹怜,惹人怜惜。
就连苏暮然同样身为女人,看着她因为哭泣而一抖一抖地肩膀,那消瘦的背影而觉得格外可怜。
“你别哭了,他既然已经抢救过来了,应该就不会有事。”苏暮然忍不住安慰她。
清浅听到她的安慰,却并不好受。
擦了擦眼泪后转过身,看着她苦笑说:“你为什么要安慰我?你知不知道,我唉宗扬,从未放弃过。”
“知道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我又管不了你。”苏暮然小声嘟囔。
清浅苦笑,深吸口气缓缓道:“李云谭说你天性天真善良,之前我还不信。认为只是愚蠢罢了,时间一长,经历了风雨,总归会看清楚世态炎凉。到时候,哪里还有天真善良。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或许他们珍惜的,就是你这份天真善良吧!”
“呵呵,你过奖了。不过他真的会没事,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苏暮然讪笑两声,又再一次说道。
清浅点头,又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谭宗扬,缓缓地问:“苏小姐,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喝一杯聊一聊。”
苏暮然愣了愣,扭头看向黄丽。
黄丽冲她摇头。
就她这份智商,在清浅面前。被清浅耍就跟玩似的,哪里是清浅的对手。
“你放心,我只是想跟你随便谈谈,没别的意思。”清浅又再次开口。
她这样说,苏暮然倒不好拒绝了。
不然,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似得。
“好,好像医院里有个水吧,我请你喝水吧!”苏暮然想到之前住院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水吧,对清浅说。
清浅点头。
跟着清浅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助理保姆和三个保镖。
不过清浅都没让他们跟着,带着帽子穿上风衣。还戴上了墨镜,跟苏暮然一起去了水吧。
在医院里想要喝到咖啡或者酒这类的东西,还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这家医院是私人疗养院,自然又和一般的医院不同。
也有休闲娱乐的地方,这个水吧,就是个歇脚之处。
和酒吧的规模布局差不多,但是这里几乎都是水。偶尔有饮料,也只限于橙汁奶茶之类的东西。
所以进去后,苏暮然点了两杯水,和清浅坐在角落里。
来这里消遣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来住院的,谁有心情来这里闲坐。再说哪里喝不到水,来这里喝水,随便一杯都要好几十,就算是有钱人,也没有多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喜欢往这里跑的。
“这里的水还是很好喝的,哭了那么久,刚好补补水。”苏暮然将水杯推向清浅,对清浅道。
清浅苦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苏暮然也连忙端起来喝了小半杯,她哭的也不少。之前还以为谭宗扬要死了,连想死的心都有。
幸好,幸好谭宗扬没事,她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你爱宗扬吗?”清浅捧着水杯,缓缓问。
苏暮然一怔,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他是我丈夫。”
丈夫这个字眼,像一把利剑一般刺在了清浅的心上。
是呀,不管她有多骄傲,多吹捧他们曾经的初恋。可是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苏暮然是谭宗扬的妻子,他们具有合法的夫妻身份。
“苏小姐,你根本不知道,你拥有了我一个一生都求而不得的身份。”清浅苦笑说。
苏暮然不明白她的话,所以讪讪地道:“你说什么,你是大明星,三硒影后。照李云谭的话就是,跺一跺脚都能让整个娱乐圈震三震的人。我哪一个身份值得你求而不得,我什么都不是。工作做不好,想演戏,也弄得一塌糊涂。”
“可是你是谭宗扬的妻子,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这个身份吗?”清浅叹息道:“以前,我是那么渴望能拥有这个身份,可以成为宗扬的妻子。也曾经以为,这个身份离我那么近,近在咫尺。可是现在才明白,它和我的距离,永远都是我跨越不去的。”
“清浅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苏暮然问。
清浅点头,又轻轻地抿了一口水。
苏暮然抿了抿唇,轻咳一声说:“我知道这样问……很不合适,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清浅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谭婉宁当初爱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苏小姐曾经问过。”清浅苦笑说。
苏暮然说:“我以前是问过你,你说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别人都不知情。可是我觉得,你当初和他谭宗扬……怎么说也是情侣关系,而且你又这么聪明,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所以你觉得我当时骗了你?”清浅道。
苏暮然抿紧嘴唇没有说话,不过沉默的表情认可了这件事。
清浅叹息一声说:“苏小姐倒也是个聪明人,好吧!今天既然是我想找苏小姐谈谈,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是不是事实,我就不清楚了。”
苏暮然立刻点头,两眼发亮地盯着她,等着她开口。
清浅说:“我当时已经等于是进了半个娱乐圈,所以和宗扬聚少离多。不过在我们年少的时候,谭婉宁的确更喜欢容澜一些。容澜性格温和,谦谦君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再说,宗扬又是谭婉宁的哥哥,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从小到大,两人一直都当对方是兄妹,我认为是没有那种感情的。”
“那后来为什么……。”
“这件事是从谭婉宁生病开始。”清浅叹息说:“那一年谭婉宁查出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
“等等,你说什么病?”苏暮然打断她。
清浅说:“白血病,不过有另外一个名称,我记不太清楚了,有点复杂。总之,就是类似于白血病的那种,需要骨髓移植。”
“可是……可是谭宗扬却告诉我,是乳腺癌晚期。”苏暮然喃喃地说。
清浅皱眉,苦笑说:“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是……。”
“他又骗了我,没想到,居然连谭婉宁的病都是骗我的。”苏暮然红了眼圈,突然觉得特别伤心。
之前还满心自信地告诉自己,谭宗扬的那些谎言,都是迫不得已,有苦衷。只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不能告诉她实话。
可是现在呢?
啪啪啪打脸的节奏啊!
连真正的病情都不肯告诉她实话,究竟对她还有多少真实可言。
清浅皱着眉头低下头,她也没想到谭宗扬居然连这件小事都欺骗了苏暮然。更想不通,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也欺骗。
不过她知道,谭宗扬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任何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所以,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苏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谭婉宁生的的确是白血病,而不是什么乳腺炎。还记得那条裙子吗?叫做梦幻之吻,据说,设计师在做那条裙子的时候,谭太太曾经因为嫉妒,在上面做了手脚。所以,也是谭婉宁生病的一个原因。或许是宗扬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才会连她生病的具体原因都隐瞒。其实对于外界而言,知道谭婉宁真正病情的的确很少。宗扬或许是为了保护谭太太,但是我没想到,他连你都隐瞒了。”
“好吧,这件事我们先撇开不谈。你继续往下说,谭婉宁生病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苏暮然一咬牙,为了寻求更多的真相,决定先不跟谭宗扬计较。
清浅说:“那时候我已经完全进入娱乐圈,刚好……有一个老板很中意我,一直追求我。当时也有一个名导喜欢我,经常给我送花示爱。那时候宗扬还不过是个依靠在爷爷庇护下的富三代,比起那两位在社会上打拼多年,又小有资历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分歧和误解,我觉得宗扬是不相信我,宗扬觉得我变得功利了,可以为了名利在那些不喜欢的人中间周旋。我们两个都心高气傲,谁也不愿意服输,就一直冷战。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思念,跑回容城找他。却不想,看到他和谭婉宁抱在一起。当时容澜也在,他们两个告诉我们,他们互相爱慕的人,原来是对方,以前只是弄错了而已。”
“你们就相信了?明显不太真实嘛。”苏暮然吃惊地说。
清浅苦笑:“是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听到也觉得不真实。但是当时的我们却相信了,太骄傲也好,爱的不够深也罢,总之就是相信了。我一气之下和他大吵一架离开,再之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后来倒是听到一个传闻,说是谭婉宁好像找到了可以移植骨髓的对象,却不知道,后来又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