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在这儿看着的道理?”
我坚持地推他,他便只好很是舍不得地松了我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往外头去了。
没了他,我觉得自己彻底垮了下来。
稳婆掰开我的腿,我已经疼得冷汗涔涔,长发粘在脸上,纠结成一团,一阵一阵剜心钻股的疼从腹部一直涌上来,一直疼到我两眼发黑。
朦朦胧胧间,我听到稳婆气定神闲地指挥我:“娘娘,用力!”
我张不开口,只能死死抓住锦被,将全身的力气一直用到身下,生生将两段指甲抓断了,倒也觉不出疼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疼痛不减反增,可那孩子就像是在我身子里扎了根儿似的,怎么也生不出来。
我忍不住想要撕心裂肺地尖叫,可我实在不想让耶律洪基担心,就只能一口咬住床边的帐幔,死死咬着,打定主意就算将满口牙咬碎也绝不能叫出声来。
“娘娘生不出来啊!”稳婆替我尖叫出声,“劳烦太医开些汤药来助产!”
我昏昏沉沉的,却锲而不舍地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想要让那个比我更锲而不舍的孩子出来。
口中的帐幔被一把扯开,汤药一碗碗地灌进我嘴里,我一边呛得往外吐,一面却又生生往下咽着。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涌上来,我觉得身下一凉,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涌出血来。
稳婆慌了神,尖叫起来:“太医进来!大出血了!”
我再也使不上力,脑袋昏昏沉沉的,却生生在一片漆黑的眼前觅得一丝光亮。
说来也怪,我五官灵识都像是闭紧了似的,唯耳朵还格外清明。
我听到屋外,太医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王爷,娘娘如今难产,请王爷下令是保小主子,还是保娘娘?”
我发出了生产以来的第一声如雷贯耳的尖叫:“保孩子!保孩子!”
“胡说八道!”我从未听到耶律洪基这样震怒过,比起厉声吩咐,倒像是暴喝更能形容他:“这什么废话!自然是保娘娘!”
我拼命抗议着:“保孩子!!”
他厉声喝道:“若是孩子没了,本王不怪罪。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保证你们全家会走在娘娘前头!!听懂了么!?”
我听见屋外一群侍女小厮死死拉着他不让他冲进来的央求声,不由自主地流泪。
太医吓得连滚带爬地窜进来,手忙脚乱地商议了半晌,在我身上施了针,喂了药,我估计是连祖传的丸药都取了出来。
我的神智渐渐清明起来,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了力气,我卯足了劲儿,咬牙狠狠发力。
稳婆欢呼道:“看见头了!娘娘用力!”
我稳了稳神,又死命发了一次力。
身下有什么肉球滑脱了,我终于听见了一阵嘹亮的哭声。
稳婆欢喜地叫起来:“娘娘生啦!娘娘生啦!!是个小公主!恭喜娘娘!”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安安稳稳地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