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一模一样的路上。
十八岁那年,我怀了第二胎。
那日耶律洪基下了朝,照旧命人将折子都搬到我宫里,见我在榻上躺着,便笑着凑上来坐在榻边,伸手捏我的鼻子。
我瞪他一眼,将他的爪子一把拍下去。
说来也是,他老大不小的人了,被我这一巴掌拍下去,捂着手对着跟在他背后一步一步迈着小短腿儿走到我榻边的撒葛只哭丧着脸:“撒葛只,你瞧瞧你母后,父皇每日都这样水深火热的,实在辛苦。”
撒葛只信以为真,蹦跶着上前来急着伸出两只小肉手捧着她父皇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父皇不疼,撒葛只给父皇吹吹。”
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冷不防被那小人儿一眼瞪过来:“母后怎么这么坏!父皇对母后好,母后不好!”
我错愕失语,只能瞪着满脸自得哈哈大笑的耶律洪基,见他将撒葛只很心满意足地抱到膝上,笑道:“父皇没白疼你。”
我想了想,勾了勾唇,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撒葛只,这样说母后,母后可伤心了。”
撒葛只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换来耶律洪基更得意的脸。
我叹了口气,面露难色:“母后伤心倒不打紧,只是怕你弟妹也随着母后一道伤心不肯出来,瞧瞧到时候着急的是谁。”我说完,挑衅地盯着一脸茫然地耶律洪基。
“阿音?”耶律洪基探寻地望着我,得到我一个巨大的白眼。
“阿音!”他忽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大笑着将我一把抱起来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我如今当被重点保护,忙轻手轻脚地将我放回榻上,大笑道:“阿音,这大辽终于后继有人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你怎么知道就是男孩?”
他无所谓地伸手小心地抚着我还平坦的小腹:“猜的。就算是女孩儿也没关系,左右撒葛只多个人陪,也算是好事儿。”
说着,他转头笑着问撒葛只:“撒葛只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撒葛只歪着脑袋想了想,很诚恳地望着他:“弟弟。”
“怎么是弟弟呢?”他问。
撒葛只很诚实地回答:“因为母后总想给父皇生个男孩子啊。”
我忙伸手拉过撒葛只,捏捏她肉呼呼的脸:“别胡说。”
她不服气地辩解:“我才没有胡说,母后连弟弟的小衣裳都做好了!”
我被她的大实话戳穿,微微红了脸,干脆不看耶律洪基,选择闭目养神。
半晌过后,我被这过分的寂静挠的惴惴起来,睁开眼睛,发觉耶律洪基正静静地,带着几分悲凉望着我。
我正要说什么,却被他伸手捂住眼睛。
我听见耳畔传来他幽幽地叹息,他很轻很轻地说:“阿音,我若不是皇帝就好了。”
我听在耳朵里,觉得心里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