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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基,你是彻头彻尾地爽快了,可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我到底疼不疼?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唯一能拿到这张曲谱的,唯一能将这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诉耶律洪基并令他深信不疑的,唯有一个人。
耶律乙辛。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奸相设的局!
我拢好自己的衣裳,重新回到地上跪好,低低地道:“陛下,臣妾棋输一着,臣妾认输。”我顿了顿,等心里一阵一阵剧烈地疼痛平复下去,才接着轻声道,“可臣妾不愿陛下受奸佞蛊惑,请陛下彻查此事,肃清耶律乙辛一党。”
我俯下身去,给他磕了三个头。
耶律洪基轻声嗤笑出声,他一脚蹬在我胸口上。这一脚实在太重,我胸口处疼得恨不能生生撞死自己。我略略摸了一下,想来是肋骨断了。
“萧观音,你自己干的那些脏事儿难道还指望朕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冷笑着,像是饶有兴致地望着一口接一口吐着血的我,厉声道,“东窗事发就嫁祸他人?!朕怎么不记得朕教过你这个?!”
我心里一阵撕裂般的疼,他生生将之前的口子又撕开了。
我吐干净那口血,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他淡淡地道:“朕已派人将赵惟一拿下。”他微微勾起唇来,笑意残忍,“重刑之下,朕不信赵惟一不招。”
我心里一沉,抬眼望着他:“陛下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他微微怔了一下。
我惨笑着,抚着自己被踢断了几根骨头的胸口,咬着唇望着他:“陛下心里头早就有答案了,不是么?”
他蹲下身,冷漠的神色终于有了破冰般的动容。
他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凉凉的凝视着我的目光里,是深深的绝望:“阿音,你发过誓,此生绝不背叛我。”
我的眼睫微微颤动一下,一滴泪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轻声道:“我没有。”
他轻笑一声,他早就坚信了我是在做垂死挣扎的狡辩,他只肯相信他愿意相信的,就如他坚信我有朝一日一定会背叛他。
这样想来,耶律洪基,我爱到骨子里的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他淡淡地道:“阿音,我说过,我绝不容许你离开我半分。”
我摇摇头,心里是尘埃落定的凄清和寂寞。
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白的笑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无力颓然,可痛楚却分毫不减,苦痛分明。
我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生怕一眨眼,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半晌,我轻声问:“若我无辜受冤,你会不会后悔今日?”
他回望凝视着我,目光深处自是我见过他最幽寂的时候,茫然,清冷,没有方向。
半晌,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不带感情的笑:“我会后悔没早早将你杀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头到尾的冰凉。
他凝视着我,淡声道:“萧观音,我宁肯要你一具干干净净的骸骨。这样,你永远是我的。”
“来人。”
持刀佩剑全副武装的侍卫从门口鱼贯而入。
他站起身来,背身向我,绛紫色的衣袍轻轻颤动了一下:“把皇后押下去,听候发落。”